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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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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传令官单膝跪地抱拳道,“一切皆按将军指示进行,那三十人均已逃脱。”

“好。即刻传令大军集合。”韩子晰冷静自若地吩咐道。与此同时,他起身下榻,将铠甲穿戴整齐。

“韩大将军这般气定神闲,看来是胸有成竹了。”玉澈挪揄的同时拔剑出鞘,听得铿锵一声,霎时刺眼的光芒伴着剑锋凌厉的寒气于其周身呼啸游走。只见平时三大五粗的玉澈,此时竟低着头用衣角细致地擦拭起剑身来,“你伤未痊愈,一会儿自个儿小心些。”他顿了顿,“我也会尽力护你周全。”说罢,他收剑入鞘,先韩子晰一步出了营帐。

韩子晰紧紧盯着玉澈的佩剑,目光复杂。

一个时辰前,大军所有将士都配合韩子晰的指令演了一出戏,先是对外宣称主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之后大伙顺势在营中拟出一副人人自危,军心涣散的假象。

韩子晰此举的目的,便是为了让那批人趁乱逃脱,借他们之口将此假象告知荆蛮族长。

众所周知,荆蛮一族依仗地势犯上作乱有恃无恐,但凡一被诱出密林,便不堪一击。

“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

如今,是时候让他们也尝尝不得地利的滋味了。

亥时,先锋部队于峡谷设伏,静待一出请君入瓮。

果不出其所料,荆蛮族长闻讯,喜不自禁,欲借机歼灭两军,给楚军一个下马威,即刻派出主力出战。

亥时三刻,荆蛮精锐途经谷口时中伏,完全没有准备的士兵们,当即被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主将虽反应及时,下令撤退,但已为时晚矣。

最终,荆蛮主力溃败,将领战死。族长心知荆蛮败局已定,携家眷连夜出逃,于半途被楚军后援部队擒获。原本众人料想的拉锯战,于短短三四日间,便以楚军大获全胜告终。

此役主将韩子晰一时名声大震,他的戎马生涯自此展开,并于开头就书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好酒!没枉我花了大把功夫把你们给弄回来。”玉澈头枕空酒坛,阖眼躺在单檐庑殿屋顶的前坡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灌着酒。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猛然睁开眼,只见此时的他眼神迷离,双目带水,在略有醉意环顾周身一番后,用手拍了拍脑门,笑着伸手摸索进衣襟,终是把那包油纸裹着的花生米给揪了出来。三下两下揭开油纸后,他再次舒坦的闭上眼,花生米就着另一小坛子缥醪嚼得津津有味。

“你来做什么?莫不是闻着酒味馋了?”他依然眯着眼,吊儿郎当的问着来人。

那人也不分辩,只是同他一般躺下,伸手接过酒,灌了一口。

“醇、厚、甘、鲜。果为上品。”

“哈哈,这四个词总结的妙”玉澈举起坛子,没灌满一口就发现见了底,这才放下酒坛,懒懒地睁开眼,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景容则,挑眉问道:“世子殿下日理万机,今日怎的有闲工夫陪我喝酒。”

“玉将军此回立下大功,本想任命你为四品中郎将。”景容则含笑道,“但待及封赏之时,你早已同酒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立功?我就去杀了两个人,抢了两坛酒算立哪门子的功?倒是韩子晰那文弱书生,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我已奏表父王,欲加封其为中领军。”

“哦?世子着实不吝惜封赏,怪不得手下人才济济。不过,你真放心韩子晰?我可觉着他来头不小,一言一行比那皇帝老儿还讲究。”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眼景容泽讥道“他绝不可能大口灌酒,更不可能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顶上,相较于你,我倒觉着他更像世子。”

景容则嘴角勾了勾,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虽还未调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但就眼下的情势看来,这个买卖,双方得利。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玉某恭喜殿下再得一员大将。”玉澈的嘴角也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却略带讽意。

“父王日前知晓混天阵阵图为假一事时,气得勃然变色,但他苦于大军远征,无兵可调才强把怒气压下来。”景容则忽略他目中的讥讽,口气淡淡的说道,“现在大军已班师回朝,况且此番又打了个胜仗,士气大增。以他的脾性,不出几日,便要对南诏大动干戈。”

玉澈随手抛玩着酒坛,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然后?”景容则眼角微扬,笑得儒雅,“景某只是想知道北定王何时回南诏罢了。”

玉澈看着他,目光散漫,上勾的嘴角竟带着些许难以辨识的警觉:“我,哦不,本王倒是很好奇,世子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爷之前确实藏的很好,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我手上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可惜现下出了个韩子晰,你竟一反常态地打探起他的底细并护他周全,我这才逐步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韩子晰确是难得的将才,不止是你,我也想收为己用。”

景容则笑的颇有些意味不明。“这次出征南诏,我会拜他为帅。”

“这招棋险得很!”

“险棋往往出奇效。”

“待你查明其真实身份,别忘了支会我一声。”玉澈低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楚王宫,继而淡笑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就任由着那疯老头瞎折腾?他要耗损的可是你的楚军,你的楚国。”

“由他去吧,我正好也有许多事想不明白。”景容则灌了口酒,侧头看向玉澈。“就当帮我个忙,此战我们点到为止。”

玉澈也侧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景容则,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攻打我的是你楚国,求我帮忙的还是你楚国。好一个厚脸皮的楚国世子。”

“我也就客套下,你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是吗?”

月上中天,华灯渐隐。蝉鸣,蛙叫,清风,明月,星辰组成了一个安谧的夏夜。

此刻的北天极附近,天象诡异:紫薇无光,且无吉星会照。

紫微为帝王星,如今帝星暗淡,且不入庙,无左右,呈“在野孤君”象。

“我已经等了七年了。”

星芒印在他们幽深的瞳孔之中,就如同熊熊燃烧着的烈焰。

“那我便祝你一举功成。”

七月的昆明城。深山含笑开满山路。

蒙溯峨冠束发,着一袭广袖白衫,手中长剑流转,翩若游龙。纵跃间,几个看似轻巧的剑花却凌厉霸道,剑气激荡之下,近百株高达两三丈,体如游龙的乔木簌簌作响,月牙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霎时间,天地混沌,竟是一望无际的白。

“小娃娃,好剑法啊,惹得俺老赵手痒痒。”一黑壮男子开嗓叫唤道,生生惊扰了眼前画境。

只见这自称老赵的男子在旁,左手紧紧抓着右手,最后终是按耐不住,自言自语着:“哎呀,不管了,不管了,接招吧你。”一把抽出背后的大砍刀,照着画中男子劈去。他这一搅合,方才落得恰当好处的白花瓣,如遭狂风暴雨般栽到地上。一时,迷了众人视线。

“赵端,不得无礼。”于长风、卫啸、曹复同拓跋皓四人急急追来,赶巧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咯噔一声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心知肚明,赵端此人武功虽不算上乘,但其蛮力着实惊人。

这时,却见蒙溯侧身一避,动作不大却如四两拨千斤,使得那赵端必杀的一刀落了空。他站定后,负手执剑看向来人,嘴角微微勾起,形成一个极为魅惑的弧度。

含笑的眉眼,白色的衣衫此时同身后的落花一道入了画。

“好俊俏的男娃。”赵端愣愣地看着,突然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方醒了神,下意识地一下抡起大刀,挡住了近在咫尺的剑锋。兵器相触,激起轰鸣,扬起三尺尘沙。“嘿,有意思,再吃俺一刀。”他大喝一声抽刀,继而双脚蹬地旋身而起,刀锋朝下,全力劈向男子的面门。来势之猛,竟让蒙溯也有一瞬的失神,但旋即他目光中闪现出了兴奋的光芒,飞身急速后掠,使得那潮鸣电掣的刀锋始终与他保持三寸的距离。他在急退了近百米后,忽然双脚后蹬,依仗树干借力,一个转身回刺,直指赵端喉部。锐不可当的剑气,甚至将他的砍刀都震偏了方向,赵端避无可避,只得受死。正在这时,他眼前的长剑却稳稳的定住了。

生死一线。

“好功夫!”赵端回过神,喘着口粗气大声赞道。

连在旁观武的四人也不由自主地抚掌叹出了声。

上古,凤鸟出世,其焰灼灼,铸得殒星。

殒星剑集世间正气同戾气于一体,剑气冷冽至极。如果持剑之人内力不足以震住剑气的话,就会被殒星反噬,届时五脏六腑如同被熊熊大火灼烧那般,直令人生不如死。故而江湖中人人皆知:“殒星一出,流血不留人。”他们忌惮的不单是剑本身强大的威力,更是持剑者出神入化的武学造诣。

方才,蒙溯使的正是殒星。

他抽剑入鞘,打量了眼前的壮汉,笑问道:“你就是赵端吧?”

“俺”

不等赵端开口,于长风便上前一步拱手回到:“回禀公子,此人便是赵端。”

赵端出身乡野,不拘小节,众将领恐其出言不逊冒犯了公子。

可赵端却不领情,大声囔囔道:“老于,俺叫赵端,俺自个儿就可以回答,你抢俺话做啥?”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再次将蒙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南诏国的九王爷吧?嘿!白白嫩嫩的,比女娃子还好看。”

在旁四人,无不以手扶额,心中暗道:“赵端,你自求多福吧。”

“你所言不差,在下正是蒙溯。”蒙溯不怒反笑,“你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在我军中谋个职位?”“是的,俺是豫州人,老家闹大水,家里几亩地全给淹了,没了营生就得饿肚子。俺想着现在也只有当兵能混个温饱。”赵端憨憨地笑道,“你武功好,他们服你,俺也服你,这趟算是走对了。”他忽的顿了顿,涨红了脸说道,“不瞒你说,俺俺就想当将军。”

蒙溯听了这话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反而颔首道:“如你所愿。长风。”

“末将在”

“即日起,赵端便为你裨将,日常行事,须多提点。”

“得令。”

他着向赵端,笑说道:“你先跟着于将军,他自会带你熟悉军中事务。”

“俺不是在做梦吧!俺去过晋国,去过魏国,去过齐国还上过大都,那些个军营里的长官一听俺说要当将军,没有一个不笑俺的。今儿估摸着是撞大运了。公子看得起俺赵端,俺有的是力气,一定会跟着你好好干。”

“噢,还有还有。”赵端一拍脑门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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