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1/2）

Q：怎么看待宋籽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这件事？

A：为她骄傲。

军训结束后，和二班同学们仅有一面之缘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终于又出现了。

程建平身材圆润，笑容和蔼可亲，因为年轻白净又平易近人，没过几天就被冠以一个亲切的“程小胖”昵称。但和外表与行事作风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教书风格却是出人意料的简洁明了，节奏不快不慢，明显是一名极有经验的资深教师。

“…所以要跟大家说的是，本周四和本周五会进行一次开学测验，”程建平笑呵呵地扔下一个令全班人如遭雷击的恐怖消息，然后不紧不慢地读起了一些入学安排，“考试过后我们会在星期六召开班会，确定班干部人选，再改动一下班级座位。考试的内容不多，就是你们初中的知识加我们刚学习的第一单元。考试科目是语数外加物理化学，主要是检测你们暑假这两个月的预习情况。当然，既然目的是检测，题目肯定也不会很简单。”

接下来程小胖同志再说什么也没人关心了，大家都面色惶惶，一个个盘算着自己暑假两个月到底预习了几分钟，又能凭这几分钟拿到几分。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刚入学的座位都是自己挑的，军训时的寝室六人顺理成章坐到了一起，白静成为了宋籽的同桌。她侧过脸就看见宋籽波澜不惊的脸，于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漫不经心地说：“不但是个小美人，还是个大学霸啊。”

“担心也没用，”宋籽整理着自己的课本，坦荡地说出真心话，“而且如果大家都在担心，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白静顿时笑出了声。

放学时，唐深站在教室外等宋籽。夕阳无限好，橙金色渡成妖冶紫朱，光芒万丈，云霞蒸蔚。天际风光尽数为人做了嫁衣裳，衬出唐深侧脸轮廓深刻俊俏，连侧头等待的身影都平白拔高几寸，清隽挺拔。可惜这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一个不解风情的宋籽，一出来就只看见了他手上的那本教材。

“你已经开始复习了？”宋籽看了眼教材里整洁美观的笔记，一边纳闷唐深怎么能在高节奏的课堂上写出印刷字体一样的效果，一边寒暄一般平平问了一句。

“周五考试，我总要抱抱佛脚吧，”唐深从善如流关上教材，拎起书包，继续看着宋籽，半真半假地偏头笑，“哪像宋籽小同学，都修炼成佛了，不动如山。”他背起了包，却还闲着一只手，于是就开始作乱，压上宋籽乌黑的发顶。

他低下头弯起眼眸，语气里带着隐晦的亲密：“是我们家的骄傲。”

宋籽面无表情拂下唐深的手，反应平平，显然早就对他手上嘴上不老实的常态有所准备。然而她没有置之不理，而是难得地扬眸直视唐深，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满的夹杂着温吞和挑衅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为人父母，总要比子女更出类拔萃吧？”

她不喜欢文绉绉的修饰词，一般一本正经地说起书面语，就代表心情微妙，起码并不平静。唐深愣了片刻，随即目光若有所觉地扫向宋籽脸颊。果不其然，在她碎发与耳畔接壤的地方，那一片小小的白皙肌肤，已经成了艳红色，眼见要成燎原之势，直接蔓延上脖颈。

为自己的明察秋毫感到十分愉悦，唐深目光里含了笑意，却乖乖地转过头，指节抵在唇边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爸爸会尽力的。”

——害羞了。

*

考完试后，整个教室都是死气沉沉的。

“题目真的好——难——啊——”蒋冬铭悲戚的声音一波三折，唱戏般余音袅袅，引起周遭一阵共鸣，全都是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

唐深没有说话，笔尖在草稿纸上极有条理地写写画画。一旁的周顺也对满班的愁云惨淡没有太大反应，偏过头看了一眼，温温吞吞地说：“老大，你在算物理最后一题吗？”

“嗯，最后才检查出了错误，时间有点赶。”唐深面色如常，终于停下笔，却没有了后文。

从他脸上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周顺也习以为常。倒是前座的女生眼睛明亮，听了他们的话后大大咧咧地转过身，双颊微红却极力作出爽朗的模样：“哇，你们都做到最后一题了？”

其实都是同班同学，但是唐深和周顺都不是过分热情的人，礼貌够了，和周围同学却怎么也称不上熟络。毕竟是也许要共处三年的同学，破冰本身很有必要，唐深便对着女生笑了笑：“前面有些题空着了。”

他不想平白无故接下一个“学霸”称号，更不想自吹自擂着洋洋自得，带有否定意味的话语无非是撇清身上所受的关注和认可。秘而不宣的心思显然没能让女生发觉，她见唐深回答了她，便带有几分惊喜地笑了：“欸，我叫陈璐璐，你们还记得我吗？”

自我介绍早就有过，唐深其实印象也不太深刻，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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