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1/2）

翌日临近正午夏瑾夭方悠悠转醒、整间屋子都暗着、飘来荡去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她扇扇眼睫窝进被子伸小半懒腰、习惯性探手往旁边贴。

空空如也。

被子是空的、指尖没有恒定的体表温度、没有被抓住手腕拖进冷冽青木气味怀抱、没有干燥带一点翘皮的手指勾过头发、还要轻拍头顶。

没有早安吻、没有含气的胸腔共振声音说再睡一会、触感一手冰凉。

她被激起、扭开床边落地灯、赭色灯光乍泄、房间仍是原样暧昧情调。

东西都还原位静立、幼时曾当做气球玩耍的物件、也有一浅汪白浊安静躺垃圾桶里、散发刺鼻味道半凝固成羞人姿态。

莫名觉得心慌、她围住被子靠床头盯对面电视柜上直立的刮胡刀怅然若失、半天没动弹。

盯得久难免眼累、她带动被子翻身、牵连着掘了什么东西落下床、腾起灰尘骚动、传出闷响、掀开被子下床去捡、拾到手却是章瑞阳昨晚脱下的毛衣。

夏瑾夭那被头疼恶心撕裂成片的记忆点滴回归、那经由睡眠刻意弱化模糊的对话也编织成网、真实还原昨日。

吃完火锅返程、夏瑾夭寒风里被塞进出租车后座、忍受车厢经久不散凉透火锅味道、头疼又反胃、折腾得吐出酸水、回酒店开了房门立即冲进卫生间、身后拍她脊背帮忙顺气的颜未央愤愤然说着、废话让你吃药你也难受来回应章伊询问怎么了、碰了灰的章伊走出她低气压范围赖在房间、拍打后进门的他弟肩膀语重心长低声教育些什么。

颜未央气哼哼黑着脸搀扶吐完胃液缓过劲、苍白脸色薄唇颤抖的夏瑾夭出来坐床上、轻声说如果明天再出情况就得补吃一颗、章家兄弟倚着电视柜、狼狈不堪的章伊还有点认错模样、相比之下章瑞阳倒比他坦然的多。

夏瑾夭按下恶心、任由颜未央拿纸巾擦擦她唇角残留物、翻白眼往旁边用力瞪章瑞阳。

“章瑞阳、不是我说你、你射的时候是不是连着脑浆一起飙出来了？你知道吃药对女生伤害多大吗、让你戴个套又不是让你去死、你……”

夏瑾夭怕她说再过分的拽她袖口、章瑞阳防两人掐架上前牵住颜未央左手息事宁人：“差不多行啦、咱们走、让他们自己解决。”

他不忘从兜里掏出半盒避孕套往桌子上扔、“小宝你也真是……唉不说你了、给你扔床头了、注意点。”

夏瑾夭苍白小脸又失一层血色、看着章瑞阳神色淡定收下拆封的长方盒子、甚至礼数周全送拼命扯住喋喋不休的颜未央和章瑞阳出门。

关门的章瑞阳长舒叹气、即使伴随防盗链落锁动静依然清晰、做好这些折返回床边、同虚弱喘气的自己四目相撞、再那缄默一两秒里彼此交换眼神、默契选择性将事情遗忘、闭口不谈、当没发生一样、赧然只是面对章伊说教、面对她便稀疏平常、眼神无辜淡定、眨单眼皮带点甜看她、盈盈双眸是妥帖乖顺、以及她拒绝解读的东西。

偏她最是受不住这种眼神。

明知道他的顽劣做出这样纯真眼神只是安抚、可她还是败给他目光里水汽曲折、晶亮通彻勾起眼尾、仿佛受尽天大委屈却举手无措承受、带一丝狡黠、几分可怜。

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想上去抱抱他、为其倾尽所有。

之后呢？夏瑾夭把毛衣掖怀里、脸红心跳回味一番、缩成球捋着卷发继续想。

是把她揽进怀里、问她怎样还难受吗、温声细语说着明日他和章伊似乎有场球赛要和外校开打、安排她在房间好好休息。

“明天我和大宝先去打比赛、你们在房间等着、打完来接你们吃饭。”

“去哪里打？”她脸埋进宽大松软枕头里、声音也像是用最恶劣音响喊出来的、诉写尽不满小情绪。

“理工校队、很快能完事。”

“很快是多久？”

“恩…”、章瑞阳用手拨下头发枕着、一脸不经意、“球赛最长也不会超三个小时、何况原来跟他们打过、他们太次。”

闲聊再之后、他磨她就章伊给的计生用品身体力行交流使用心得、她也胆大到相信了他那句反正都吃过了肯定没事哄骗鬼话、义无反顾打算不行明天再买一颗。

夏瑾夭愣神间滚床脚边、脚尖触及地毯而后挪回中央笑笑。

记忆里好像从没见过他打球的样子、那下次……下次可以拿着好好跟他说。

章瑞阳不是多话的人、偶尔插嘴却又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势、典型慢热闷骚金牛男、夏瑾夭则是偏狮子的非典型处女座、所以当颜未央拿星象书上写着 ‘金牛绝配处女’指给她看、都能让她没出息扯着书莫名开心很久。

章瑞阳是岁月埋下心口的一粒蛊、是划过黑夜天边的刹那惊鸿、诱惑你狂野不顾一切、甘心情愿做任何事情、也从未想过反抗、绕进骨血里那些蛊丝点滴蚕食本体所有理智、供给名为爱情的鸦片、构筑感情界最为普遍的共生。

以情饲之、依蛊而活、所以、她舍不得。

起身叠好衣服规矩放床头柜上、简单去洗漱后躺床上抱住棉被滚过几圈、甚是无聊便打起颜未央主意、也不提前通知径直上楼敲响房门。

颜未央看着门外头发凌乱穿睡衣的夏瑾夭、眉尖一挑、言语暧昧很是了然、“呦、刚下班啊~”

夏瑾夭白眼也翻得含情脉脉，越过她去床上躺得嚣张、嘴上回应丝毫不软：“是啊、刚下钟领了钱就来孝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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