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结（1/2）

四天前、农历二月十四、传统情人节。

当天气并不因满街情侣明目张胆秀恩爱粉红感染而放晴、相反、早上还能出门散步的清爽竟在午饭后悠悠哉飘小雪下来、暮灰色天空掺零星白、闹得街上闲逛情侣们措手不及、不少捧着花束的女孩被护着、行色匆忙、怀中滴血花瓣上积层薄雪、冲淡妖艳反添幸福。

女孩们虽被天降骤雪打乱行程、可无一例外、脸上都是带笑的、她们紧抱怀中玫瑰、握紧整片天地祝福。

超市里巧克力如往年卖到脱销、心形告白气球间堆雪、圆乎乎热烈红艳、和玫瑰计较人气高低、况且今日落雪、所有更是浪漫。

夏瑾夭从没真正意义上正式渡过一个情人节、仿佛诅咒般、每次节日前夕那些前任们都能翻着花搞出点事情来、短暂上演一出应季悲伤恋歌、虽说事后补偿道歉一样不少、可该享乐日子里的待遇她一样都没拥有、和章瑞阳走到一起实在事出突然、本已练就成节日无感的她满怀新奇等待、埋下心思筹备惊喜、可又苦于相恋时间太短、尚未来得及了解喜好、闷了几天自问自答设想了N种方案、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定。

前晚同章瑞阳线上聊天、踩着零点整、他发来一连串玫瑰表情、附言情人节快乐、另屏幕前的她戚然礼物都未准备妥当。

情人节当天清早。

夏瑾夭裹紧衣服感受雾霭中即将掀起倾家荡产的示爱行动、从阳台走回卧室、褪掉满载寒气睡衣、窝回被子玩电脑、骚扰颜未央、线上敲她：给大宝买礼物了吗？

颜未央很快回她：买了、今天刚寄到。

“买的什么。”

“一条某品牌腰带、结实耐磨质量好。”

“你评价东西的标准什么时候从外观改成质量了、是准备玩限制级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颜未央远比她厚颜无耻的多。

“肤浅。”

“咋、你有意见？”

“不敢、女王霸气……”

你来我往扯皮好阵子、还是颜未央率先把话题拉回正轨、轻描淡写问一句：给小宝买了啥。

夏瑾夭哭丧脸：还没准备好。

回她你赢了后、颜未央迅速灰了头像。

带着些许愧意下线、夏瑾夭决定再次挣扎去出门寻份满意的、于是指针刚绕到十一、她就在父母如出一辙惊讶眼神下、焦急捞件大衣披上身、冲出门。

居住地是座名不见经传小城、主街很少、新奇玩意更少、同样可供选择范围狭隘、偏她不愿跟风买巧克力之类落入俗套、又想在第一个情人留些回忆、以至在主大街来回晃了三四遍、仍一无所获。

拎着小礼盒人群陆续与她擦肩、本该欢喜过节的她简直想路中仰天长啸：怎么备个礼物这么难。

不得而已、只好发短信求助颜未央、期望她能从章伊那套出点话来。

看着发送成功图标、她把手机塞回衣兜、估摸不会太快得手、决定回家先吃点东西再作打算、回到爸妈都不在的家、随意吃点饭桌上剩下腌制的熟牛肉、回房间继续盯着电脑等消息。

空调正对床头低哼吹出舒适热气、矮柜上牛奶杯里壁逐渐渗出细密水珠、窗外是叱咤雪花夹杂寒流暗涌、妄图突破玻璃阻隔、冲入温暖室内、分享一席主权。

室外热火朝天、室内自有一派安好。

夏瑾夭陷进极柔床铺、面包样蓬松被子包裹下、眨眼盯电脑屏幕昏昏欲睡、手机跌落枕头、和着风敲击窗户呼啸、闪闪亮起来。

她在微愣神间清醒过来、笑着赞叹大央果然靠谱、速度一流、换个舒服姿势趴着、半阖着眼、摸到手机位置、摆出彻谈架子。

“喂？”手机里传来声音是很好听、但却不是娇俏妖娆那支、年轻男孩独特下压声线满含化不开笑意、瞬间将她炸清醒。

“小宝？”一坨团成球的人形下一秒拔身坐起、□□着头发、语气发蒙的肯定。

电话里笑意更浓、明目张胆带有嗤嗤波动：“还没起呢？”

“起了、我早就起了、早上还出门来着。”清嗓子中和鼻音、她着急解释。

章瑞阳也不戳破、“在家吗？我去找你。”

有句歌词唱得好、他的声音在笑、而夏瑾夭整个人都飘。

她干嚎一声跳下床、抓起扔散各处的零食装成一个袋子、刨开床上压成片的抱枕拍拍蓬松、被子展开铺平、迅速脱掉家居服、换件长格子衬衣、套上厚睡衣外套去阳台。

章瑞阳挂完电话、想到上次视频里夏瑾夭房间的“惊鸿一瞥”、颔笑浮现出她上蹿下跳收拾东西、便转身把门锁好下楼、朝一街之远的隔壁小区走、待快走到她家楼下时、听到有人细语轻缓叫自己名字、抬起头不意外看见夏瑾夭站阳台上冲自己招手。

小雪不停坠下、她尖下巴小脸风中冻得有些发白、睫毛沾了寒气挂着水珠、眼瞳自带磨砂滤镜盯着楼下顶雪而来的灰色身影、用力挥手、咧嘴笑。

一分钟后、停驻在一扇老旧红木门前的章瑞阳正要抬手敲响、冷不防从里打开来、夏瑾夭热络迎他进屋、由他路过客厅暂停随意打量一番、走去客厅左侧开条缝的房间、在扑面的暖风中舒服缩缩脖子、脱下大衣搭在手臂问她：“衣服放哪？”

夏瑾夭心里惦记着礼物、眼下递到手边的衣服简直是白送的指南、她伸手取过大衣、说给我就行、转身在他视线盲区记下衣服尺码、挂到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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