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钱(1/2)
003女人都有私房钱
自打凤凰落架以来,徐宝月对攒私房钱这件事非常的执着,一心想要凑够回镇南王府的路资。
她也没得挣钱的经验,但就凭这短短半月的见闻,她认定了,钱一定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方家一共三个女人,个个都在努力存钱。二娣管钱,吃穿开销一家人合起来算,从她那里出;方老太太自己从来不花钱,要花只花给小孙子方敏;雨晴在店里帮手二娣会给她结算工钱,她攒着当嫁妆,如今已有半瓦罐的铜钱和一只爱不释手的铜簪子。方又晴的私房钱宝月也找到了,在老妆台下面搁脚的那块墙根里埋着,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打老鼠的时候挖开地洞,顺藤摸瓜的意外收获。
但即使方家的姑娘们如此拼命的节省,也不如挣钱来得宽裕。
对门的酒肆老板姓蔡,人家生意做得大些,开辟两间外屋做店面,特地的装修过,还请专门厨子掌勺,专门的酿酒工人管理窖藏,还雇了一个笑眯眯鸭蛋脸的小姑娘在门口迎宾传菜,于是客人也多;蔡老板的夫人没方家节省,但日子过得比方家宽裕多了,头上能戴金簪,儿子能穿丝缎。
宝月每天都会观察对面一段时间,然后某天晚饭的时候,把想法提出来——
酒肆酒卖的不差,不若下一批出窖的时候,多酿造一些,然后后厨加一些花样,我们可以做热菜拿出去卖啊,客人下酒总要喝。可以多挣一些钱。
她把自己扩大店面的想法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吴二娣碗里的糙米饭也吃完了。
二娣不慌不忙搁下碗筷,撩起右边衣角,露出贴着膏药的一段皮肤:
“采买、碾粉、煮料、烧酒,还有两口大缸搬来搬去,你知道多累吗,俺怕酒还没有做出来,俺这腰先累折了。”
“这些我都能做。”力气活都是小意思。
“你有本钱嘛?你有菜谱吗?就算你有,可俺没那个精力。”
吴二娣有严重的腰痛,须得花一笔钱去东市买狗皮膏药贴着才行,但治标不治本,阴雨天愈发严重,疼得半夜里西屋唉声叹气。
扩店的事二娣没当回真,雨晴也很讪讪,方老太太更听不懂。宝月的提议成了癞□□跳水——不通不通。大家吃过晚饭就各回各屋见周公。
最后,还是雨晴在睡前卧谈会的时候跟宝月说了其中原因:扩店需要钱,最后肯定要凑大伙的多年的私房积蓄,二娣要照顾老小,还要为小敏开蒙攒束脩和人情,每个月都要填方大胜留下来的窟窿,外面欠着赌债,还一点是一点否则那些债主定期的拿不到钱随时上门砸店;雨晴以后肯定要嫁人,现在投钱进去,嫁妆没了不说,就算以后回本了,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可能再娘家的店铺分到钱的;祖母她也怕啊,方大胜待媳妇如此凉薄,不攒一点私房钱,万一哪天媳妇怒气逼到临界点,撂挑子不干了不养了,她自己怎么活。还有,扩店能保证赚到钱吗,谁都不能,生意砸了就是拖垮全家人陪葬,自从方大胜躲债出去后,方家这艘破船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
宝月能理解,既然心不齐,那扩店的事情就搁浅了。
最初的方家在宝月眼里,不过是一站体验民间生活的游乐地,新鲜劲儿一过,那充实饱满生活节奏掩盖下的辛酸和窘迫,就逐渐展现出了它原本的滋味。
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拮据,和憋屈。
宝月满脸惆怅,大屁股往后院一坐,将小马扎的藤绳绷得紧紧的,看春风春雨落满院,大黄狗守着几只老母鸡打盹,睁开一只眯缝眼睛打量徐宝月。
大伙都在忙,就她一个没用的闲人。连小方敏都会用绳子编麻鞋,她不会。
偏偏这会,方敏在院子里搓着一只竹蜻蜓,看它打转儿上天,乐呵呵地叫:“胖姊嫁得出,母猪会上树!”
什么?宝月耳朵竖了起来。小屁孩你说什么。
“蔡俊他们说你又胖又悍,嫁不出去喽!大姊姊生的俏,街坊大哥抢着要,二姊姊生得胖,养过冬天能杀膘!”方敏平日帮老太太干点小活,宝月回来承包家务,他就闲了,天天和对门蔡老板的儿子玩。
宝月气炸——在光州的时候,提起娘亲镇南王妃,谁不知是倾世美人?娘的相貌如此,她做女儿的八分相似,能差吗,能差吗,啊!听到名字都要先赞一声,这个小屁孩,是没见到她宝月郡主出游时宝马香车前呼后拥的场面。本郡主能美得让你合不拢嘴。
也对,如今她已经不是徐宝月,而是方又晴了。哎,好惆怅啊。徐宝月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夜里,拉筋完毕的宝月在炕上劈完叉,整理完胸部,平躺下来开始寻思。
靠方家的店铺挣够路费是没可能了,浆洗缝补或是打零工,都不可能凑足,西市最差的大黄马也要六百金,方家全家忙活十年都不可能挣够。
靠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拳脚。
自己功夫也不差,出去小偷小摸为生先回到家可能更快些。
徐宝月有了这个可怕又羞愧的念头,就似着了魔,竟然真的开始考虑其可行性。
先靠偷,哦不,就算是借,她也不找那些穷困小户人家行窃,找那些家有余财的大户,不影响人家生计,事后好好道歉,然后给那些被自己偷过的门户送个十百倍补偿,事急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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