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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微用帕子捂住口鼻,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她低着头,强迫自己盯着那被剖开的地方,过了小一会她才淡淡然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说清楚,我受得住。”
行晨向前几步答道:“殿下,行晨只是怀疑,长秋卿并非溺水而亡。”
胡月微双眸微微眯起,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王平张着的嘴上,他嘴里竟然是没有舌头的,难道是被人拔掉了?胡月微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疑问,只是静静听着行晨说:“通常人在溺水时,会出现拼命挣扎,设法呼吸的情况,应该会有大量的水灌入口鼻,可是在王平的体内并没有发现任何积水。”
胡月微道:“所以他是死后被人扔下水的?”
行晨答道:“应是如此,没错。”
“你知不知道,他的舌头事先已经被人拔了。”弯腰蹲下身,胡月微伸出一直被她藏在袖子里的手。
行晨道:“知道。”
胡月微在王平身上细细翻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伤口的迹象,所以,也就完全排除了外伤致死的可能。
胡月微捏住王平的下巴,使得王平的原本就大张的嘴分的更开,徐徐说道:“没有外伤,说明不是用刀剑或是其他武器杀的人。除舌,是怕过程中,人会因痛苦而发出声音,引来其余不相干的人,会是毒杀吗?”
白皙的手指上沾满污秽,而胡月微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更是在下一刻将手指凑近鼻尖嗅了嗅。
行晨摇摇头,否定了胡月微的猜想,说道:“内脏都是完好无损的,就连肌理也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情况。”
胡月微笑了笑,冷不丁地开口说了句:“照你这么说来,还真是闹鬼了不成?”
行晨连忙半跪在地上,抱拳道:“是下官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胡月微低叹一声,窗边矮几上的烛光不停摇曳,正欲起身胡月微突然发现,地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也随着烛光闪烁了一下,她随手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奇怪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针?”
如果是普通的针,胡月微或许不会感到惊讶,只是这针要比普通的针长上许多,也要粗许多,拿在手里也要比普通的针重上许多,锐利的银色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轻轻一碰,它就会毫不留情的刺入别人的血肉。
胡月微道:“针刺入肌理,会不会致死?”
行晨思索良久答道:“一般不会致命,但若刺中某些穴道,应该也是可以的。”
胡月微:“都有哪些穴道,在什么位置?”
行晨的脑袋越埋越深,音若蚊吟地答道:“下官不知。”
行晨回答不上来,胡月微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能真的责怪行晨的无知,毕竟行晨只是一个皇家护卫,又不是太医,他拿刀是用来保护主人的,又不是来救人的,对医理这一块他是真的不通。
胡月微越想就越觉得这针是有问题的。
因为担心有人会故意在银针上浸毒,胡月微眼明手快的将那染满血渍的白布扯下一块,把针包裹在白布里,对行晨说:“明天,你在仔细找找,看他身上有没有较深的针孔,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拖到没人的地方埋了。”
胡月微又在屋中转了几圈,翻遍了每个角落,她记得前世高湛之所以那么容易就定了自己的罪,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王平。
早在胡月微被定罪的一年前,王平就已经被人收买了,后来,宫里流行起一首歌谣,歌谣的内容讲的就是,曹魏时,东阿王曹植与洛神之间一寸相思的故事。
一开始,胡月微并没有对这首歌谣太过上心,加之身体不适,她也无暇去想为何宫中会突然流传出这样一首歌谣,也没有想过这首歌谣影射的正是她和高湛还有已故的河南王高孝瑜。
当她发现情况不对时,高湛已经被所谓的皇后与河南王高孝瑜早有奸情的证据蒙蔽了双眼。
而王平看准时机,又向高湛呈上了河南王常年给皇后写的书信,这无疑是在高湛的心头又点了一把火,高孝瑜早已不在人世,完全就是死无对证。
可这一世,王平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死了,想必在这其中定是生出了诸多变故,才让原本已经成型了计划被搅乱,那么杀死王平的人会是谁,前世真正想要置她于死地人究竟是高湛还是另有其人?
按照时间的推算,这封足以给她定罪的信笺应该还在王平手里,可令胡月微失望的是,她在王平的屋里翻找了半晌,也没找到那封信笺,最后她只拿走了一个盛满点心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