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刘秀玉叫萍儿把琴送给老金,知道这丫头这些天在屋子里也憋坏了,寻个由头让她出去散散。
萍儿欢喜的出门去了,一路走走逛逛,才磨蹭到了老金的家门口。
她敲门,里头有人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屋里奔过来开门。
这老金腿脚挺利索啊?
萍儿正奇怪,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见着门口站着个姑娘也愣了。
萍儿问:“老金呢?”
男子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出···出去···了。”
萍儿盯着他看了一眼,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儿?
她把琴往男子手上一塞,“琴,我家夫人给他拿回来了。”
男子连忙把怀里的琴抱住,见萍儿说完了就要走,想叫住她又不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功夫萍儿已经走远了。
等老金回来,见了琴就笑了,先抚了一阵,才把琴放到一边。
“多谢关先生,今天耽误了你许多功夫,真是不好意思。”
这关先生正是当日在福东楼内为了金娥和人争论的男子,他是本地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金娥看不上他,可老金却觉得他不错。
关礼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墨迹,做个事说句话要想个半天,等他想出来,人都走完了。
他心里有金娥,可不等他把这话告诉金娥,她就嫁给了别人,还是做妾······
若他早点和金娥表明心意,金娥也不用守这委屈,关义礼觉得是自己害了金娥。
关礼今日来看老金,也是为了弥补一二,否则他心中难安。
老金知道他所想,可也没说破,就让他这么想吧。
关礼告诉他:“今天来送琴的姑娘,说是她家夫人把琴拿回来的。”
老金听了点点头,关礼又说,“那姑娘话一说完就走了,我···我没来得及道谢。”
老金笑道:“关先生不必担心,过几日,我亲自去跟她道谢。”
关礼这才安心。
老金又开始去福东楼弹琴唱曲,他一把老嗓子,唱什么曲儿听起来都是悲怆凄凉,底下的闲汉们都不爱听,嚷道:“老金头可别唱了,唱的我酒都喝不下了!”
老金笑眯眯的应了,他就光弹琴了。
葛掌柜跟刘秀玉说,是不是换个人,老金这样儿,也不太招生意来啊?
刘秀玉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老金上午来,下午换别人。”
反正上午人少,葛掌柜一寻思也同意了,心内还是叹道,毕竟是个女人啊,心软。
让他说直接让人走了就是,何必费那个劲儿。
关礼正坐楼梯边儿的桌子上,刘秀玉带着萍儿一下楼,他就看见了。
昨天的那个姑娘正跟在一个年轻夫人身边,他认得这个夫人,不能算认得,是听说她,卢府的刘氏。
原来,她是刘氏的丫鬟。
关礼直愣愣的盯着人看,萍儿发觉了,便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刘秀玉也注意到他,这小子盯着萍儿发傻,胆子倒是大,萍儿都冲他瞪眼了。
刘秀玉悄悄问她:“你认识?”
萍儿:“有点儿面熟,想不起来。”
等老金过来,萍儿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
老金和刘秀玉道谢,萍儿一指关礼,“这人昨天是不是在你家?”
关礼见几人都看着他一时脸涨得通红。
老金笑道:“是,这位是关先生。”
关礼站起来,可他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刘秀玉,就干站着为难自己。
萍儿“悄悄”在刘秀玉耳边说,“这人有点儿毛病,上回也是半天不说话。”
老金见关礼一副要钻地缝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和刘秀玉道了谢之后,就拉着关礼走了。
刘秀玉教训萍儿,“你怎么当人面说人有毛病?”
萍儿:“他是真有啊,话都不会说。”
刘秀玉无奈道:“那也不能说。”
萍儿点点头,“好吧,以后不说了。”
主仆二人回了府,在酒楼待了一上午,刘秀玉也累了,正打算歇个午觉,结果老夫人那儿来人了,喊她过去。
萍儿奇道:“什么事儿啊?老夫人今天经也不念了?”
刘秀玉也不知道,她匆匆跟着仆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见女人的哭声。
掀开厚重棉布门帘,一股酸味儿扑面而来,炭盆里肯定埋了桔子。
卢老夫人坐在榻上,膝上伏着一个女子正在哭。
刘秀玉赶紧去把这女子扶起来,道:“萱儿这是怎么了?”
卢萱擦了擦脸上的泪,坐到了椅子上,道:“让嫂子见笑了。”
老夫人被女儿哭的头疼,还是自小在卢萱身边的伺候奶妈三言两语的把原由说了。
“冯姑爷这做得什么事儿!他当年求娶萱小姐时在夫人面前起誓要一生一世对小姐好,绝不敢辜负她,这才多久,他就出去拈花惹草,萱小姐怀着身孕,他夜不归宿,对她不闻不问,小姐和他闹了一回,他家老娘还怪小姐娇气,她不想想,若不是靠着萱小姐带进去的嫁妆,她现在还不知在哪儿种地呢!”
奶妈心疼卢萱,也暗暗怪老夫人对女儿不闻不问。
卢老夫人叹口气,“当年我就曾说冯茂昌非你良配,你偏要嫁,如今·····”
奶妈急道:“夫人!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这说了有啥用!
卢萱又哭起来,想起这段时日来受的委屈她是又悔又气,这男人变得真是太快了,这才一年多,冯茂昌就像换了个人,当日的殷勤和体贴都不见了,他看着自己,眼神只有藏都藏不住的不耐烦和嫌恶,她搞不懂,她是哪里惹了他了?
刘秀玉见卢萱又在抹泪,老夫人抚着额脸色也不太好,就先叫人把老夫人送进去休息,她拉着卢萱去了自己的院子。
刘秀玉觉得这事儿也没那么难办,她问卢萱,“你还想跟冯昌远过吗?”
卢萱泪眼朦胧,脸上尽是茫然,“不跟他过?那我以后怎么办?”
她当年傻得很,被冯茂昌远哄得把自己的嫁妆家私都交了出去,若她现在走了,这些估计就全成了冯家的,这让她怎么甘心!
卢萱失魂一般,道:“他把着我的嫁妆,巴不得我走,我一走他立刻就要用我的钱去娶新夫人。”
刘秀玉不当回事儿,“卢家也不缺这些钱,他若肯放你走,就当破财消灾。”
卢萱不说话了,刘秀玉心里知道,说来说去,她心里还是舍不得。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冯茂昌估计也是看准了卢萱离不开他,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这世道,女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其余就更没有谁会把你当回事儿了。
卢萱当晚就在娘家住下了,冯家连派人来问都没有。
萍儿骂道:“这姓冯的忘恩负义,要不是萱小姐他现在还在拨算盘呢!”
刘秀玉淡淡道:“他不过是个小人,再说是萱儿自己选的相公,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萍儿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又失望又生气,急道:“可是····可是······你····你帮帮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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