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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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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牵着红姨的手,在一座森严甚至说鬼气扑面而来的宅院门口站定。那宅子高耸的院墙和大门遮挡住了里面看不见的风景,却遮不住从内弥漫出来的浓郁腥味。

握住我的那只手用了点力道,我看她抿着唇不语,眼神悠远的似乎已经穿透大门,穿过层层建筑,一直落在她想要看见的人身上。

大片雪花从树梢间悠然飘过,那树梢好似情人的手,任由雪花柔情蜜意弯弯绕绕,在指尖穿梭。

我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红姨摸了摸我的脑袋:“依依害怕吗?会不会怪红姨送你来这个地方?”

她为我紧紧领口,并不着急要我的答案。

我看她眼角的细纹并没有折损那双眼睛的神采,反而是多了些岁月沉淀的东西,是属于那个年龄的女人的美丽。睫毛合上,从里面滚落出一滴晶莹,她赶紧用手指抹掉,复又眨眨眼道:“只有强大才能战胜恐惧,强大就不会被践踏,才能——”

她将我向前推了一把,“去守护。”

一瞬间紧闭的大门缓缓向我打开,像野兽张开嘴露出森森獠牙,黑雾弥漫的尽头有一束白光,那中间有一个人向我伸出手,声音阴冷如同来自幽冥:“强者生于地狱,弱者自毁于愚妄。”

太阳穴一跳一跳涨的疼,我感觉全身的血脉都冲着头顶而来,尖叫声忍不住从喉咙里冲破而出:“啊——”那白光由一个光点飞速扩大,由暗淡瞬间灼热刺目得仿若要刺瞎我的眼睛,我本能用手捂住,整个世界一瞬间仿佛熄了灯。

我睁开眼,黑暗化作无形的手,将恐惧吞噬化为力量,扼上了意志不坚定的人的喉咙。

我喘着粗气,视网膜蒙上一层血色,感觉身体里的那一点生气快要被黑暗抽走之时,场景兀自一换。

大雨瓢泼,那气势甚是疯狂,闪电如银蛇在天空穿梭,而雷声被困在密布的云层中挣扎扭曲着出不来,发出低沉的沉闷的嘶吼。

全身彷佛筋脉尽断,手指弯曲彷佛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

我用力用指甲抠着地面,心中默念一二三,撑起了身子离地不过十公分又跌了回去。脑袋疼的是眼冒金星,耳朵里是脉搏清晰有力的跳动声,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打算再努力一次。胸口一阵压抑的刺痛,直到呕出一口血来,才觉得整个人通透了不少。

当我挣扎站起身,被雨水冲刷得视线变得模糊。我隐约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手中的剑上还有血水往下淌,剑光一闪,我好像能从上面看见被反射出的狼狈的自己。

“我教你的这套剑法叫‘无畏’,你方才那招‘落日残霞’十成的杀气只出来五成,你若要杀人,心存善意而留有余地,只会害了你自己。”他眼神一凛:“捡起来,不想就这样死在我手里,就拿出你的实力来。”

五指做爪一抓,几步之外的一柄剑径直飞回我手里,那剑似乎与我精神合而唯一,剑招一再变换,剑气直指那人咽喉。我见他退无可退,突然长啸一声冲天飞起,身上白光灼目,忽然化作记忆中我那跑路老爹的模样,双臂一震掠过剑气飞虹,冲我直面而来。

那一瞬间时间静止,他的胸口已经被我一剑穿透,眼睛却死死盯住我:“七劫净莲,涅而不生,槃而不死,业火焚身,神功大成。”

他念经般的车轱辘话忽而和声一般产生共鸣,鼓噪着我的耳膜嗡嗡直响,冷汗顺着脊梁骨流,我猛然睁开眼。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然而,我正躺在万春楼自己的床上。天已大亮,身上还是前一晚出门换上的男装。

原来,我是连环套着做了两个梦,在梦里,我回忆起了六岁那年的变故,我被送去了溟园——真正培养出顶级杀手的修罗场。

在那里我遇见了青云,我们一起学习杀人的技术,并肩战斗。

那一年冬天,被送去的孩子有三百人,最后一起走出溟园的,只有十人。我依然清晰记得,初遇青云时他也不过比我大两岁,忍耐训练时将我护在身下,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咬紧了牙倔强道:“这是,还你的赐名之情。”

青云打小是个流浪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若要说临时的,只有将他拐卖来拐卖去的一个个人贩子。

那时,我在地上拿着石头一笔一划写下“青云”二字,告诉他:“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你以后就叫‘青云’,你以后会是个大英雄。”

回忆起青云稚气的脸,我的心里也涌上一丝暖意。

然而第二个梦,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受过科学文化的熏陶,我当然也知道梦的成因也有社会环境、心理因素和身体状况所影响。离开丞相府的十年,我从未主动去想起谢丞相,当然也再没有与他产生过交集。

无畏剑法是溟园传授功法的四大长老之一——叶洵所教,叶洵其人,也是如今我所效力的杀手组织歃血阁的阁主。其实从根上说,溟园与歃血阁是从属关系。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有一个说不出出处的神秘组织叫歃血阁,传言说与皇家沾了那么一星半点关系,但是有没有丝毫的证据能证明,因为谁到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少人,杀过多少人,明杀还是暗杀,当然秘辛之所谓秘辛,当然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神秘如歃血阁,溟园更是鲜为人知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话题并没有扯远,我想要说的是,叶洵与谢赟两个根本就不搭嘎的人,怎么会同一时间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那个爹身上多了嗜血的杀伐之气,一模一样的声音和脸孔,人却陌生。

尤其是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七劫净莲,什么神功,听上去简直像邪|教组织的宣传语还是誓词,无畏剑法的口诀里也绝对没有这一句。我仔仔细细在脑袋里翻腾一圈,都想不出自己究竟在哪听过。

这时,照顾我起居的小兰妹子端了一盆清水进来,嗔怪道:“姑娘也真是的,睡觉也不换身衣服。”

她将浸洗干净的帕子递给我,我一边擦脸一边问她:“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兰回忆了一会便说:“奴婢进门就看到姑娘睡下了,我帮您盖被子的时候,您还说梦话呢。”

我又问:“昨晚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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