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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狂风大作,但雨已经渐渐停了。

两个人单薄的衣裙被风吹得咧咧作响。风消隐了一部分人声。

“程灵,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自从认识他以来,心里想的,手上做的,都是为了让他平平顺顺地走出这座大陈宫”

殷绣怔了怔,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程灵捏住她的手,“是你在白马寺让我不要害他,我当时虽然不肯承认,但是我听进去了这一年来,我一直没有走近他,我一直站得远远的,只要他能脱身,哪怕一辈子关我在明仁殿都可以,可是他为了救你,为了魏钊,还是把自己送到徐牧的刀下”

她摁住胸口,“你们真的对不起他太后娘娘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你们既护不好他的母亲,也护不住他的姓名,是你说你要救他,也是你说魏钊会放过他,如今结果呢啊,殷绣,结果呢取舍是什么意思”

“程灵,冷静一点”

“你凭什么让我冷静殷绣,我程灵,绝对,绝对不会让魏钊和你,找到他绝对不会让你们找到他”

“程灵”

殷绣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人已经转身往阶下扬长而去。

那抹深红色的背影越走越远,决绝地和暗淡的天边红光融到一起去了。

殷绣伸出去的手,僵硬在风中,天和地之间的某处,似乎疼痛地渗出了血来,充斥到她的眼中。她艰难地抬头往远处望去,东方的天空终于被第一缕光穿刺,一缕天光从厚重的云层里透下来,直直地插在大陈宫的殿宇楼台之间。

远处,前来赴早朝的大臣已经过来了。

殷绣回过头,往身后的福宁宫看去,灯火煌煌的宫室之内沉寂的可怕。白庆年从殿门中走出来,立在殷绣身旁。

他伸手抚摩着身旁的栏杆,眼睛沉沉地望着地上的砖缝。

“魏夫人,事已至此,你心里怕吗”

殷绣没有动,“不怕。”

“不怕不怕官家失位吗说来”他转面向殷绣“你这个女人的心可真是深得很,二十多的年纪,竟然能将这样的事在心里藏得滴水不漏。”

殷绣转过身,“白大人怕吗”

白庆年仰起头,“怕啊”

“白大人怕什么呢”

“怕天下失序,我等失势,总之,身在朝堂高位上的人,都怕变,变则颠覆”

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再看殷绣时候,殷绣已经向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追了过去。

82.骨肉散

垂拱殿。

梁太尉立在鹤首香炉的前面, 隔扇门半开处透出的那一缕光,将好落在他的脚边, 将朱红色官服映得发白,而他的面庞却显得越发阴郁。

胡相沉默地垂着头,白庆年撑着身旁已经有些站不住的程太师, 其他官员或面面相觑, 或低头不语,整个垂拱殿中弥漫着南海崖香沉厚的香气,却没有一丝的人声。

魏钊侧身坐在龙座上, 手掌向下覆在梁太师呈递上的那道折子上面。折本的封面覆着靛青色的织锦缎,缎面细腻, 摩挲无感。

白庆年望着魏钊那只渐渐在缎面上握成拳头的手,心里一阵一阵地悸搐,到了这个地步,魏钊还是一个人站在前面,独自面对整个朝廷。

自古朝堂无硝烟,无兵戎, 无刀剑, 但生死的区隔和人生陨落起伏, 却比刀枪相见的战场还要更具体, 更惨烈。

“梁大人, 除了这本问罪朕的折子, 你还有别的话吗”

魏钊抬起手, 一把将那本折子扔了回去。

硬质的折本敲在地面上, 发出清冷的一声响。殿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的折子上,梁太尉并没有弯腰去捡。而是笑了笑,“所以,官家连看都不看,就知道这是问罪的折子吗”

他一面说一面抱起了手臂,抬头望向立在楹梯上的魏钊。

对峙。

交锋之前,这一幕罪逼心。

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这一幕看起来与他们无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关系到他们自己的生死,家们名声,以及子嗣的前途,甚至,也关系到他们头顶这块阴郁的苍穹,会不会变色。

因为结局带来的影响太大了。所以除了想梁太尉这样的人站了出来之外,大部分的人还是沉地退在后面,等着最后的风吹过来,再随着那已无法改向的风,去折腰。这原本也没有什么错。

只不过,这样的朝廷对于君王而言,对于魏钊这样凭借政变得位的君王而言,既是助力,也是坎儿。

“无妨,不论梁大人写了什么,诸位臣功又知道些什么,朕都不过问,朕只问,梁大人,接下来,要朕做什么。”

梁太尉冷笑出声,他转过身,官服的衣袖从鹤首香炉上拂过,他高高举起手,是指指向天。

“众位大人,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兢兢业业辅佐的大陈君王,这就是所谓的中兴名主手染血污,母谋害皇嗣,子毒害养母,亡故人伦,罪难以笔墨书之到这个地步,还敢问我等,要他做什么”

说完,他转过身,“官家要做什么,无论是朝上众臣,还是天下百姓,心里都是有数的。我等是大陈的臣民,不敢逼破官家,但臣要请官家,认明自身过错,以天子之名,替枉死和受冤的人平反,惩治有罪之人。”

魏钊一手撑案,目光却没有分毫的闪避。

“梁大人,直说吧,朕是有罪之人,刘宪是受冤之人。你要朕引咎退位。”

朝臣面面相觑,最后一层纸被撕开,人心直白的目的裸露出来,虽然所有人的心知肚明,可是从魏钊的口中,从君王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令这些在大陈朝的朝廷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人们心惊胆战。

“然后呢”

魏钊眼中露出一丝寒冷的笑。“然后,梁大人”

“然后,然后自由明主继位。听说吴婕妤已经身怀有孕,若婕妤诞下皇子,我等必将辅佐幼君,再续大陈基业”

“是吗那在幼子临世之前呢大陈江山谁来掌”

梁太尉一怔,这个问题不难,却极其不好答,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他绝对不能说出徐牧和自己的真是目的。

“先帝除官家之外,还有子嗣”

“刘宪吗”

魏钊冷冷地笑出了声。

他一步一步慢慢从楹梯上走下来,走到朝臣的中间来,走到朝臣的中间来。梁太尉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那个阉人吗所以,梁大人,我大陈的江山,要交给一个宫奴吗”

梁太尉不由退了一步“官家他是先帝的子嗣,是您的骨肉兄弟啊”

“兄弟好放肆”

魏钊的声音猛然提高,梁太尉也不由的一惊。

“我大陈立朝百年来,皇族高贵,不容玷污侵犯,哪怕刘宪身上流着我魏家的血液,但他已受宫刑,其身为奴,梁太尉,你胆敢让皇族与奴仆为亲,好个大逆不道的忠臣啊”

梁太尉一时哑然。

魏钊从他身边行过,抬手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

“梁大人,接下来的话,你跪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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