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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童建东与叶琴(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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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很多女子,都爱听、爱唱这首歌,后来她们当了妈妈,她们的孩子听妈妈唱这首歌,听妈妈听这首歌。

当这些孩子长大了,她们再次听到那首熟悉的旋律,或许是来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KTV引吭高歌,或许是来自深夜手机屏幕里的音乐软件。

无论如何,听到的那一刻,她们每个人都会想起自己的妈妈。

还有久远的童年岁月。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人们一面围过来一面嫌弃血渍与拥堵的声音,警察轰赶人们的声音,哭泣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记者赶来的声音。

在某些人生命里的最后一刻。

热热闹闹地起来了。

就好像,

一场戏结束之后,

谢幕时的掌声。

18

凌晨一点。

整座居大附院,十几幢楼,只有急诊大楼的小卖部还在营业。

童泽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透过小卖部的玻璃看外面一张张飞速经过的吱扭作响的轮床。

她看得很清楚,白袍染血的医生的表情。

还有轮床边缘倏然垂下的那只手。

只有小拇指在滴血,

黑衣服,血浸在黑色的布料里成了暗红。

高睿雪白的小拇指,很长,血珠子不停地流,流得很快,血在地砖上标记出了闭眼的他所经过的路,不断被医生们的硅胶洞洞鞋踩糊。

童泽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心想,他好像是长出了一截长长的血红的半透明的小拇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分心想这些——妈妈明明在等死。

她走出小卖部,看向轮床到达的手术电梯的方向。

脚边踢到了什么。

低头看。

地上躺着一只黑色的鸭舌帽,帽檐的轮廓一点都不挺括了,好像被什么压过,从中间断成了一个钝角。

她捡起来。

皱起眉,歪了歪头。

她把黑色的鸭舌帽塞到了超市外的不锈钢垃圾桶里,她不喜欢血的味道,也不喜欢被血弄脏的东西。

“泽泽。”

童建东走了过来,没结账的提篮留在了小卖部里。

“把东西给我,我去付钱。”

童泽依着爸爸的眼神,木木地低下头,这才发现手里还有一瓶饮料。

她乖乖地跟爸爸走了回去,把饮料放在塑料提篮,然后父女俩一前一后朝收银台走去。蓦地,经过刚才那个货架的时候,童泽不走了。

“怎么了?”童建东退回来。

“出了新口味了,我想喝。”

童泽呆愣地指着货架上的饮料,她拿了一瓶,放到爸爸递过来的提篮,然后才发现提篮里头已经有了一模一样的绿色瓶子。

“啊。”

这就是她刚才拿过的饮料,她忘了。

童泽取出来,放回架子上。

“出了新口味,柠檬的。”

“是吗?”

童建东的目光温和而忧伤地看向了货架,他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然后伸手过去,拿了那瓶被女儿放回去的饮料,轻而小心地放在篮子里。

“我们让叶琴也尝尝。”

童泽低下头。

“妈妈她,现在还能喝东西吗?”

童建东说:

“昨天她还吵着要吃西瓜呢,液体现在还是可以的。”

童建东没说那其实是回光返照,或许不是不说,是不愿意承认。他提着塑料袋,牵着童泽同样冷冰冰的小手,两个人走出了小卖部。

“爸爸。”

“嗯?”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妈妈得了很不好的病。”童泽出神地问。

他也出了神。

“我们一开始都以为问题不大,觉得没必要跟你说。”

“后来的话,我们一直都相信你妈妈会好的,告诉你的话,你瞎想反而给我们添乱。拖着拖着,没想到会这么快,人马上就说不行了。”

只有身边每个人都相信病会治得好,都乐观,都充满希望,才可能让与病魔缠斗的人有最强的意志力。

才有最大的可能性痊愈。

但并不是做到了就会痊愈。

而当他们终于愿意放弃希望了,他们意识到必须得让童泽来医院了,那时,叶琴已经恶化到讲话要靠童建东翻译给大家的程度了。

也只有恶化到这个地步,才情愿认了,才情愿放弃。

那一天的上午,外婆去童建东家,拿那件呢子大衣的时候还是没忍心说出口,所以走得很快。

快得连女儿家的钥匙都忘了拿。

她怕看见童泽会扑上去抱着她嚎啕大哭。

其实,明明是她前一晚提议该叫外孙女来医院了。

那时,童建东在病房里一下发了狂,抱着叶琴光溜溜的脑袋,浑身战栗着,嫌两只手不够一般地拼命地拔着那些管子。

护士和值班医生赶过来,陆陆续续地。

护士站和值班室都空了。

可全都压不住他。

病房围了一层一层的看客。

悲伤的看客。

有情绪被病房里的场面感染的,

有兔死狐悲联想到自己命运的。

凌晨的亮堂堂的病房里,啜泣声比灯光还要亮。

童建东不拔管子了。

他其实是最清楚这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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