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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零叁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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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熄了灯, 沈君才隐约听到房门打开又被人轻轻合上。

她背着身子躺在床上,虽然心里委屈, 可想着,苏卿卿从此以后不再碍自己的眼, 便又觉得暂时的隐忍都值得,哪怕宿玉要跟自己发脾气,闹别扭, 都情有可原。

等了许久, 也不见有动静, 沈君忍不住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不要紧,实实吓了她一跳,床边,宿玉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言语,他本就长得高, 影子垂下来,莫名的让人心寒。

“阿玉,你,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君起身, 手里的被子捏得紧紧的,那人还未开口, 门又被一阵风吹开了, 宿玉灰色的袍子随风摇摆, 看上去除了瘆人,更平添了许多怨气。

末了,那人转过身,又去合上门,这次,他没有来到床前,只是坐在桌边,也不点灯,也不说话,看得沈君心里七上下,不知什么情况。

“阿玉,可是朝堂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沈君壮了壮胆子,披上外套来到他旁边,伸手刚要搭在他的肩膀,宿玉忽然幽幽开口。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却错过了。”

沈君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听到这话,心里头不由得松了口气,委委坐到宿玉腿上,伸手揽着他的脖子,脸颊对着脸颊,轻轻磨蹭了几下,柔声说道。

“阿玉,我只愿往后的每一年里,都有你陪我过生辰,前几日,我推掉了父亲为我庆祝的想法,我已为人妇,自然事事都以夫君为主,阿玉,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天,夫妻同心,乃为天时地利人和。”

她这番话,若是平素里听来,确实让人动心,只是现在的宿玉,五味杂陈,苏卿卿路上被人袭击,一路追去的人,也被有意阻拦,至今生死未卜,他连想都不用想,自然知道是谁所为。

宿玉捧起沈君的脸,明目相对,“阿君,我自然是你的天,也是最爱你的人。”

说着,一张嘴已经亲了上去,沈君一天的不快全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她攀上宿玉的肩膀,不一会便觉得大汗淋漓,此时,宿玉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右腿一跨,整个人覆在上面,帘后云雨,就连那时不时吹动的房门,此刻也变得悄然无声,仿佛羞于窥探夫妻之间的秘事,偷偷藏了起来。

事毕,沈君衣衫凌乱的睡了过去,宿玉却是一脸清明,仿佛刚才与人云雨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整理了衣服,又开门去了房。

提起笔,脑中却不停想起那个人,就连方才与沈君合寝的时候,仿佛索然无味,只是按部就班的做一件该做的事情,完全没有沉浸其中。

抬起复又放下,宿玉终是起身,打开窗户,对着那轮明月抬头仰望,月亮上面有个黑影,他笑笑,想起那人贪吃时候的玩笑话来。

“师兄,你说师父一天天的修炼,若是哪天飞升了,会不会被送到月宫,听说那里住着一个美人,一只兔子。”

“为何师父要被送去那里?”

洗着菜叶子的宿玉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回话。

“你没听说吗,那位美人会做一种好吃的食物,天上的仙人都爱去凑热闹,若是师父哪天去了,没准偶尔下凡,还能带给我们尝尝。”

“所以师父是为了给你讨要食物,所以才飞升的。”

宿玉摇头,想想自己为什么要问她如此可笑的问题,那美人的食物无论好吃与否,众仙过去,也只是为了一睹芳容,哪里是真的爱吃那食物,恐怕也只有苏卿卿会这样想。

“自然不是,可是顺道而为,师父也不会推辞吧。”

那一日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却又像隔了千百年一样久远。

宿玉合上窗子,总算有了她的落脚地,知道她平安了。

就在前一刻,那只鸽子飞回来的时候,他才安下心来。

至于沈君,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没打算彻底翻脸,她背后的那些动作,宿玉可以装作不知道,也可以宠她给她足够颜面,只要他一天没有压到沈忠良,一天就得受他们父女的压制。

这样的日子,希望不会太久。

至于苏卿卿,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主动回来。

沈君自从生辰那日起,便日日等着秦楚口中的那枚簪子,照理说宿玉拿走之后,该送给自己的,可是这么久了,那人却从未提起此事,她又不能主动问起,于是便有了心思,一日更比一日的失望。

这日她刚要歇息,一日不见人影的宿玉忽然回来了,正在换中衣的沈君手指停了一下,本想着过去跟他说两句话,谁知道宿玉见她衣衫不整,嗖的别过脸去。

这一举动让沈君瞬间心凉,两人早就有了肌肤之亲,这毫不避讳的躲避,正是反映了宿玉最真实的心里。

沈君咬咬牙,自己扣好最后的盘扣,又过去替他脱衣服,宿玉僵硬的站在原地,似乎也在懊恼方才的行径,一双眼睛俯瞰沈君,他伸出手去,摸在她光滑滋润的脸上。

“阿君,是我不好。”

沈君咬着嘴唇,还是没说话。

“是我太忙了,新婚不久,疏远了你,日后有时间,我定要带你走遍大秦的山山水水,可好?”

沈君焉知他不是在糊弄自己,只是忍着心中的不快,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两人各怀心事,终是同床异梦。

这几日的朝堂上,沈忠良意外的缺席,倒是宿玉,异常活跃,在外人眼里,这完全就是老丈人对于女婿的关爱之举,殊不知,沈忠良因为生病,是真的去不了朝堂。

沈君为了照顾他,也从侍郎府临时搬回了沈相府,头一次大婚之后回府住这么久,沈相一开始便觉得欣慰,这场病来的也算值得了。

“君儿,宿玉对你可好?”

趁着沈君给自己换药的空档,沈忠良半支起身子,靠在后面的床帏上,看着沈君背影愣了一下,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可要为父替你出面做主?”

沈忠良咳嗽了两声,沈君扭过头来,“父亲,阿玉待我很好,你不要乱猜测了,只是朝堂之事太忙,总要有人照应,最近父亲病倒,阿玉总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父亲放心,对他,我还是很相信的。”

沈忠良眯了眼睛,虽然知道沈君是在假意寒暄,也没戳破,只是点点头,“那便好若是宿玉敢对你不住,尽管搬回相府,我沈忠良在一天,便不允许任何人欺侮我的女儿。”

“知道了,父亲。”

沈君又转过头去,一颗眼泪啪嗒落在药碗里,她连忙静了静,又把药端过去给沈忠良。

“父亲,阿楚最近可是得罪了你?”

“为何这么问?”

其实也不只沈君这样想,朝堂上下,谁人不知,秦楚被幽禁了一段时日,对外只是宣称皇上身子染恙,不能上朝,那么巧,偏偏就跟沈忠良一起病倒了。

“你跟他还是要保持些距离,毕竟你已经嫁给了宿玉,秦楚心里的花花肠子,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沈忠良知道秦楚对沈君那些小动作,虽然觉得无妨,到底怕沈君被那人感动,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

“父亲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他,算了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若是不想说,我不问便罢了。”

“君儿问什么,为父哪有不说的道理,宿玉婚后初初上朝,自然需要立威,秦楚在,我不放心,我老了,总有一天,我们都要依附于宿玉,所以,君儿,有些小性子可以使,事关大局的时候,一定不能任性。”

“若是你们将来生子,我也好早点退下来,往后的大秦,就算是易主,我也能帮你们做到。”

沈忠良大权在握几十年,却从未想过取而代之,相反,如果沈君真的生下孩子,他却想着为了外孙,拼上一拼,坏人他做,皇帝外孙来做。

“父亲,你说什么呢,没影的事。”沈君毕竟是女儿家,提到孩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你不会跟宿玉还没......”

话未说完,沈君已经红了脸,把药碗一放,佯装愠怒,“父亲,你若再胡言乱语,明日我便搬回侍郎府。”

“罢了,有件事我想着提提,宿玉在侍郎的位子上已经历练了有些日子,我瞅着户部尚冯存静有些不顺眼,过些日子便找个由头让他告老还乡,尚一职,就交给宿玉来做,君儿,你觉得怎么样?”

沈君知道父亲是为了两人的将来谋算,当下点点头,“多谢父亲成全。”

宿玉成为大秦最年轻的尚,有了沈相保驾护航,朝堂上更加无人敢有异议,若是有,总要掂量掂量走的那位户部尚,究竟为了什么,被沈相强行安排了养老。

女儿出嫁之后的沈相,日子也是过得越来越逍遥,朝堂之上也慢慢少了他的身影,除非有重大事情发生,否则,他更喜欢待在府里,溜溜鸟,听听曲子。

沈君有了身孕,作为外祖父的沈忠良,竟然比作为父亲的宿玉更为欢喜,几乎三天两头往尚府跑,每次去都把东西装满车,恨不能让沈君一日之内全部吃完。

“父亲,大夫说,我这孩子长得似乎有些大了,你每日山珍海味的送来,我都不敢再吃了,若是这样不加节制,等生产的那一天,大夫怕我太受累。”

“这样?!那我以后少带一些。”

沈忠良看着一桌的美食,都是差遣府里的小厨做的,从前沈君最爱吃的东西,如今看起来,她似乎也没那么喜欢了。

“父亲,孩子还小,莫要总往尚府跑,你也真是的,母亲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府里,也没上朝,阿玉自然更加累了些。”

自从停下来,沈忠良忽然就发现如此生活十分惬意,悠闲,自然就不愿意再涉足朝政,尤其是大局稳定,秦楚翻不了天的情况。

宿玉也是争气,从前巴结奉承沈相的那些大臣,如今也对宿玉俯首称臣,不敢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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