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零叁捌(1/2)
“夫人, 怎的从未听说你会做药膳,今日又是何人上门求见?”
同坐在马车里面的赵恒,虽然满腹疑虑, 却还是在离开尚府后,才对自己的妻子发问。
事情紧急,桑灵儿当时没来得及跟他细说, 便来了他一同往尚府赶, 到了, 才知道原来是苏卿卿重伤。
至于细枝末节,他无从得知,更不知道苏卿卿到底伤得如何, 可是看桑灵儿的描述,似乎不轻。
桑灵儿叹了口气,“这本是祖母传给母亲的,可惜母亲学了皮毛, 祖母不满意,又见我天资聪颖, 悟性很高,浅显的病症我只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何处有问题,该怎么泻火,补气, 养元, 所以, 小时候的我, 基本上都是跟着祖母,对那些事情亲力亲为的,总算没辜负她老人家一片苦心,在她临终之前,功德圆满。”
“竟是这样。”
赵恒握着桑灵儿的手,身子慢慢坐正。
“只是,今日怎会有人提前告知,让我们去到尚府。”
“哦,大概是尚府的随从吧,我也没细问,看他们神色匆匆,只提了府里有人重伤,我便拉着夫君一同前去了,可有不妥?”
桑灵儿眼神纯净,赵恒看了一会儿,觉得她不像知情的,便不再多问。
桑灵儿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个中缘由,不到情非得已,自然不会让赵恒知晓。
“桑家也是被你笼络了。”
乌云月将将睁开眼睛,便问起车上另外那人。
“说了让你谨言慎行,还不知克制,早晚被你害死。”
秦楚回过头来,似乎余怒未消。
乌云月闭了眼睛,好似在跟自己说话一样,“秦楚,你毕竟是卿卿的皇兄,不管你承不承认,她身上流着先皇后的血,跟你一样,尊贵骄傲。
哪怕你再讨厌沈忠良,卿卿是无辜的,你要摆脱他们,卿卿不是唯一的出路。”
“你怎知不是,屡次得手,她还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楚不远搭理他,也知道自己真正在想些什么,乌云月咳嗽一声,血色仍旧是乌黑的。
瞥了一眼,秦楚从胸口取出一个药瓶,掏出一粒金色的药丸,强行塞进乌云月嘴里。
“吃了,然后苟活下去。”
在这天底下,若问谁活得最苟且,秦楚自问自己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却要整日装疯卖傻,不务正业,被天下人耻笑,被自己的臣子鄙夷,被丞相钳制,一无是处。
尚府出了乱子,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冒一个,从未见过脸色如此难堪的宿玉,尤其他还一连阴沉了三日,直到重伤的姑娘苏醒那日,他才缓了颜色。
尚正室夫人多日未归,陌生女子鸠占鹊巢,看宿玉的意思,似乎要比对待沈君还要仔细,大家伙想着,莫不是尚要纳妾了。
看起来不食烟火的尚,为了床上那人,竟然屈尊到后厨,亲自为她熬药,调配,熬煮两个时辰,浓缩成一碗浓汤,又细心喂那姑娘喝下,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后来大约是嫌离开那姑娘视线太久,索性让人把药炉搬到房间,用了无烟的炭火,既是取暖,又能不耽误熬煮,整个屋子里,都飘着香味,进出的下人,清洗衣物数日之后,尤能闻到。
宿玉抓着苏卿卿的手,躺在床的外侧,和衣而卧,这几日来,他未曾上朝,虽然火急火燎,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着急的是什么,又因为什么上火恼怒。
他侧过头去,苏卿卿睡着了一样,从她回来到现在,有三天了,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没变过。
原本粉嫩的脸,此刻还是血气不足,苍白的有些病态,脸上那两条疤痕,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比之前颜色要淡了些。
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转醒,宿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赶忙取了清水,准备给她润润嘴唇。
因为说的不清楚,而且声音嘶哑,宿玉只得趴过去脑袋,却在听到模糊不堪的那几个字的时候,脑中美好幻想轰然倒塌。
“师父,救我。”
哪怕昏迷,哪怕意识不清,她还是只知道一个乌云月。
他能为她做什么,除了连累,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宿玉不明白,他把药膳吹凉,又将苏卿卿扶起来靠坐在床上。
“卿卿,喝药。”
苏卿卿听见了宿玉的声音,忽然睁了眼皮,嘴唇又动了两下,嗓子里的声音就像绵软的游丝,根本听不清她想说什么。
宿玉惊了一身冷汗,他低头,轻声问道,“卿卿,可能听见我说话?”
苏卿卿瞪大眼睛看着他,忽然摇头,又忽然点头,她捏住自己的脖子,嘴角动了动,一切都是徒劳,她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胳膊上的伤痕,突然间就清醒了一样,连忙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扯。
泪早就流干了,此时剩下的,纯粹只是恐惧和憎恶。
她知道自己该恨谁,可是除了忍受,她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什么。
以己之力来对抗那几派人的阴谋,完全是以卵击石,不会激起半点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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