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什么好戏？”魏锦沅坐到永安对面。
“你不觉得这一阵儿宫里面安静得跟鹌鹑一样吗？”永安先是悠闲地喝了口茶, 才缓缓把宫里这几个月的事儿说出来。
说来也正如永安先前预言的那般, 淑妃倒台以后安静了不到一个月，一些宫妃就暗戳戳地搞起了小动作, 今天这个在花园偶遇了陛下, 明天那个又给陛下送了亲手煲好的汤，一时间争奇斗艳的手段层出不穷。正是过年休沐的时节，光庆帝也乐得消受美人恩，承宠的妃子就多了不少，最先出头的郑贵人风光了没几日就不知被谁算计去了，接下来就是争宠的混战，可以说这几个月永安看的好戏比一年都多。
“……现下最得意的就是温嫔了。”
魏锦沅自然记得温嫔就是永安上回和她说话时看好的那个，只是听了永安描述的这些宫里曲折拐弯的门道, 也没见温嫔使过什么不一般的手段啊。
“母后是高高看戏, 温嫔就是鹬蚌相争以后得利的渔人，你看她什么也不争，可是就她一步步接近父皇，而那些费尽了心思抢破头的女人都被厌弃了，这才是有手段啊。”
宫廷里的倾轧夺权争宠就是这么残酷和无情, 你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而有人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从别人那里得到想要的。魏锦沅不自觉摇摇头，这未尝不是光庆帝有意放纵的结果，而皇后娘娘或许平时会约束, 但是这一段时间则是默许了这样的争斗, “为什么？”
她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皇后娘娘明明可以不让这一切发生却还是冷眼旁观。
“淑妃的倒台其实是打破了宫里的一种平衡，原先淑妃在一头，其他嫔妃在另一头，两边相安无事，但是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有可能出现一些浑水摸鱼的状况，其实到现在温嫔虽然出了头，宫里面也暂时安稳下来，但是弊端有可能会潜伏一段时间。”
魏锦沅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微微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永安，永安倒是稀松平常地一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危机无处不在，宫里人多眼杂，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以后也会习惯这种生活的！”
看她说得轻松，魏锦沅却不敢这么乐观，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这是她出嫁以后的事情，不必这时候就开始烦恼。
分享完了八卦，永安跳脱的性子一刻也不得闲，立时又起了别的话茬。正巧魏锦沅还待要问她这些日子备嫁妆准备得如何了，便也一一说来。
*****
今儿是老陵王惯常休沐的日子。每当这时候，老陵王是一定呆在家中自己书房里，严启越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陵王似乎并不意外见到儿子进来，默默放下手里的书信，等着听他的来意。
这件书房一如既往的空旷肃穆，面无表情的老陵王端坐在纤尘不染的桌前，目光沉寂，半花不白的胡子团在下颌，乍一看令人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活生生在人间的人。
严启越却是早已习惯，坐在他对面，沉声将自己这些时日的安排一一禀报上来。
“……太学的人手已经安插进去了，待他熟悉之后就能派上用场，那些学生们都没有察觉，明年想必会顺利的。尚且留在京城的那些新科学子，有不少已经套上交情，到时只需要稍加挑拨就能可以让他们为我所用。”
老陵王点点头，他们现下必须尽快在太子离京以前就把一切安排好，到时一击必中，得偿他这十几年的夙愿，“你做的不错。”
即使是听到父亲的肯定，严启越面上的神色亦是丝毫未变，继续说道：“……已经与西北那边搭上线了，只要太子一到，咱们依然能掌握他的行踪。”
“对了，你前些日子拿回来的那些玩意儿还有多少？”
“父亲需要多少，我那里还有一些，若是更多只怕要等一等，制香的人一时做不出来那么多。”严启越沉吟了一下才回答。
老陵王闻言微微颔首：“还需要不少，制香那人可还会别的？他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
“父亲放心，她什么也不知道，儿子也派人看着她了，一定不会走漏风声。”严启越自然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当即表示。
“那就好。他虽然有这样的好手艺，但若是耽搁了大事就不能留了。”老陵王平静的话语下潜藏着意思不易察觉的狠厉。
严启越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他现下心里还有一些隐隐的担忧：“父亲，明年就动手会不会太仓促了……”他们两年前那次失手至今还有些没缓过来，这就贸然动手只怕出现意外。
老陵王缓慢地摇摇头，他当然也是谨慎的，甚至有时候比严启越更谨慎，不然也不会筹谋这么多年才露出端倪：“虽然仓促，却是最好的时机。太子不在京城，宫中布下的暗棋一旦得手，凭借咱们手里的兵力控制住皇宫不成问题，到时内外联动，能在太子大军回拨之前定下大势。再进一步，西北的谋划若是顺利，太子根本不会活着回京，阻碍都被剔除，何愁大事不成？”
这也是他的谋士的想法，严启越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番打算，所以尽管心中有时会滑过一丝不祥的感觉，但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更加令他无法抗拒。很快拂去那丝不安，严启越继续盘算他们的大业。
与老陵王在书房密谈了两个时辰，回到自己的院子，严启越思索了一阵叫来自己倚重的谋士。那谋士正巧也有事与他说。
“……世子，宁王那边又来要银子了，这样下去不行啊。”谋士说话极快，面上怒容烧红了脸，显然是被这境况逼迫得狠了。
严启越听了也不免深深皱起眉头，他自然也听说了宁王这些时日越来越过分的行径，只是宁王于他还有用处，目前也只能由着他。那谋士抱怨以后也不再说什么，转而禀报起别的事情。
处理完谋士带来的消息，严启越这才询问他：“西北可有什么回复？”
谋士有些为难地道：“那边仍然不肯松口，非要咱们再给他提供那些香料，听说他们现在频繁使用这个东西，甚至还着人来问有没有效用更好的。”
“咱们的人身份有没有泄露？”严启越沉思良久突然开口问道。谋士楞了一下连忙道：“世子放心，传递这些东西咱们走的都是商道，身份绝对没有泄露！”
得到肯定的答复，严启越眼神瞬间狠厉下来，冷声道：“既然如此，传话给他们，要是不同意，就收回全部的香料，另寻买主！”如今他时间紧迫，实在不愿和他们扯皮，干脆逼一逼，若是能成则好，不成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那谋士很快反应过来，立时回答：“是！属下这就着人去办。”将要迈开脚步突地一顿，回转身躯，“世子，先前和他们交接的时候，属下就想着，既然咱们手里有这种香料，那是不是也能把这东西用在……身上？”他未出口的人名不言而喻。
严启越先前倒是还没想到这一点，突然被谋士提醒，也觉得这是个更好的主意，这样就知需要借助西北那边的线，他们自己的人或许就能操作，而不必像现在谈判得那样事事都要靠着西北那边的人使力，更加不能保证结果。
“你所言很有道理，过些时日我再与你详谈。”他必须先去问问许怡梅能不能做出这种他们需要的东西来。
屏退了谋士，严启越就准备写信给，信写到一半又忽然撕掉，不行，这件事最好还是他亲自与她相谈，不然以她现下并不乐意地状况只怕是会一口回绝。
*****
许府。
许怡梅回来的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香小心地端了水来给她净手，今儿小姐是一个人出去的，连丁香都没有带在身边，现下看起来心情并不舒畅，因而沉香的动作愈发谨慎起来，唯恐她突然发难。直到许怡梅挥手要她退下，出了门沉香才偷偷舒了一口气。小姐这段时间喜怒无常，她素来不如丁香得小姐信重，所以被骂了好多回了。
转过连廊，正看见丁香沉着脸往往屋里去。丁香叫住她：“小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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