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同谁亲近(2/2)
再说原本还是担心她……
他隐在袖口之中的那只手,捏了拳又松开,如此循环往复好几次,才定了心神:“我昨天去过朝露。”
他一句话叫王羡没了章法,乱了阵脚。
青衿和子衿两个一直都是极小心的,因她身份不同,唯恐叫谁轻易进了院中,窥探到她身上的秘密。
两个丫头是从小跟着她服侍的,心又细,嘴又严。
崔长陵昨天去过朝露,可青衿和子衿却没告诉她?
“夫子怎么瞒过青衿和子衿的?”
“是谁教的你这样说话?”崔长陵嗓音一沉,“我要到朝露去找你,还要瞒着谁吗?”
她讪讪的吐舌:“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诧异。夫子昨天去过,她们却没同我提起……是没看见夫子吗?”
他耸了耸肩:“你们毕竟住在我府上,支开个把人,我还做不到吗?”
她倒吸口凉气。支开……他说支开,叫她心慌。倘或今后也这样轻易能把人支开,她得多不安啊。
这样子不行,过会儿回了屋里,一定要好好地嘱咐青衿她们两个,往后绝不能这样掉以轻心!
崔长陵见她缄默下去,咂舌叫她:“怎么?无话可说了?”
“怎么是学生无话可说呢?”她回过神来,又觉得这句话可笑,“夫子去过朝露,却不曾露面,今天再三的追问,无非是知道了昨天郗三郎君说过的那些话。昨日夫子不追究他,今天却来盘问我,怎么成了我无话可说?夫子是君子,君子有所不为,夫子却忘记了吗?”
“你是说我偷听和秋后算账吗?”
她敢同他叫嚣,这叫他感到满意。
若是个木讷又无趣的,一味只知道讨好他,顺从他,那这样的学生,不教也罢,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人连主见都没了,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就是再聪明,也都没有用。
崔长陵几不可见的扬了唇角:“我没打算偷听你们说什么,只是去时他正好说你生的像个小娘子,我贸然出现,更叫你难堪,也叫他尴尬。后来他越说越不中听——你得明白,他说了编排我的话,我若露了面,就必得拿了他好好治一治,再不然就是拿了他到他阿耶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那样就把事情闹大了。
不管郗衍之出于什么心态说出那番话,都该叫那些话终止在朝露的偏厅中。
崔长陵要是和他计较,甚至和郗家计较,事情就变得全然不同了。
王羡点头说知道:“学生明白了。所以夫子听了就走,索性当做不知,也不同郗三郎君计较,任由他去。”她说着歪了脑袋看他,“可学生不懂,夫子今日又为何一再追问我呢?”
她说起这个,他就来气:“郗衍之编排我,我问你,你是同我近,还是同他近?”
“啊?”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夫子好好的怎么问这个?我同郗三郎君,算上昨日,也才只见过两面,哪里来的亲近呢?一则我从小仰慕夫子,二则如今还有个师生的名义,再怎么论,也是同夫子近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