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朝暮(上)(1/2)
直到后勤把他们从电梯内解救出来,傅千树都不敢去任何能反光的东西上看自己的脸。然后,也没多余的话,他就跟岑惊鸣回家了。
岑惊鸣的车开得很稳,他坐在副驾驶,有一段坑坑洼洼的路,傅千树都能瞧见飞溅的泥点了,身体也几乎没有颠簸。对于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他们心照不宣,同时,岑惊鸣又是这么泰然自如,他入神地望着那张像是从月弯和星尖掉下来的侧脸,听见心脏咚咚不止的声音,觉得好傻。
现在傅千树不会忘掉岑惊鸣家的位置了。开过沃尔玛,地下停车场边有一个千金大药房。岑惊鸣给保安查了相关证件,刚下斜坡,突然猛地刹了一下。
“汪——!”
“附近有个苇丛,”岑惊鸣松了气,跟他说,“好像前两年预备盖房子,文件没批下来,荒废很久,就成了流浪猫狗的避难所。这边住的人多,它们常过来讨东西吃,特别冷的时候出门前都要检查一遍轮胎。”
“幸好你反应够快。”傅千树想到一些微博上转载的小贴士。
岑惊鸣用一种似乎有千言万语的眼神看着他,笑说:“很迟钝了。小树,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他摸了摸傅千树的脸,手心里汗涔涔的,很热。原来他也没看上去那么镇静。傅千树笑得露出牙来,他没有虎牙,但门牙旁有一颗形状挺尖,今天才留意到。
开好门,叶子跳下猫爬架,亲昵地窜过来蹭了蹭两个人的腿。被一种小动物亲近的感觉太奇妙了,就像世界都变成了和它们身上的毛皮一样软绵绵的流质。傅千树想弯腰抱她,她却嗖地又跑远了,钻进墙角的小窝,只露短短一截尾巴在外面。仿佛知道主人接下来要干什么,特地提前做好避嫌的准备。
“怎么还把扣子攥着。”
“当然啊,”傅千树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梗!”
做这个动作时,他的眼球要兀出几许,似乎要生气,眉梢唇角却漾开笑意。岑惊鸣拎起他的手指,傅千树的背骨抵得门板沙沙作响,头发像黑巧克力慕斯一样。岑惊鸣认真地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拿没和他相握的那只手,盖住了傅千树热忱相视的双眼。
傅千树没弄明白他的用意,正值日暮,即便这样做,视网膜上浮游的,也是有点发红的灰色。但无法看到对方,终究给了他一种踩在棉花上,轻灵,又忐忑的不安。睫毛动的频率更高,一把小刷子似的戳着岑惊鸣余汗未干的皮肤。不真实。像听见花开的声音但找不着一束枝桠。
“必须这样,”岑惊鸣发哑地说,“看不见你的眼睛,我才可以心无旁骛地继续干很坏的事情。”
这算什么歪理。傅千树刚要张口,岑惊鸣凑过来啄吻他的嘴唇。味道干净,是越尝越回甘的水。他柔软的唇舌贴着傅千树的,给了他一个滚烫的湿吻。不知是不是切断视觉的原因,比先前几次还要花样翻新,连搅动的水声都更加充耳。他手上使的劲也大,傅千树觉得自己手背上甚至能留下指印。
一种冒犯感油然而生。又拿捏得刚刚好,不会把傅千树赶跑,只是叫他两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岑惊鸣将他膝弯一垫,打横抱进了主卧。
房内夕晖遍洒。帘布掀动,兜住风,像鼓囊囊张开的帆。
意识到岑惊鸣干了什么的傅千树红着脸,难以置信地问:“你力气这么大吗?”
“过誉了,”傅千树瘦归瘦,毕竟是成年男性的骨架,看得出岑惊鸣远没那样轻松,他呼出一口气,说,“但必要的程序还是得有。”
傅千树哼哼道:“繁文缛节。”
他躺在床上,席梦思像一个形状比较特殊的布丁那么软,可是下陷,下陷,总让傅千树感觉随时要被它“嗷呜”一口吞掉。岑惊鸣压着他,一只胳膊肘就游刃有余地支撑起了全部的重量,眼睛像漂亮而纪实的摄像头,录着双眸微闭,咬着嘴唇,两条笔直的腿被他弄得大开的傅千树。
傅千树慌慌乱乱要遮,岑惊鸣摁住他的手:“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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