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善意（1/2）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哪的？”回去的路上，郭灿问。

“花名册上有，不过不详细，还好半路就遇到你了。”游雁走在前面一点儿，拿着手电筒照脚边的路。

郭灿赶上来两步，手指比划着说：“你走错路了吧，我家在上边那片儿，没过田。”

游雁动了动手，摸着鼻子应了一声：“嗯……”

郭灿顿时有点儿无语了，这个人真的是，一直在刷新他对他的认知啊。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郭灿的目光追着他们之间那束光，光晕里有一堆小飞虫在打转，他看着看着觉得痒起来，忍不住弯腰往腿上抓了抓。

“蚊子咬了？”游雁很快注意到他的动作，手里的光跟着转到了身旁，照在他腿上。

先前他没往那儿看，这会儿才发现，郭灿细条条的小腿上肿了一片，纵横交叉的是粉红的新伤，有些已经结了深色的痂，小腿肚上还有几个指甲壳大的蚊子包。横的竖的圆的，挤在一起像个棋盘。

他皱起眉，扯开郭灿正往上抓的手，警告他：“别碰。”

郭灿挣了两下没挣开，有点来情绪了，“痒啊。”

“我看看。”游雁蹲下来检查，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不算很严重。

又问：“还哪里有吗？”

他的呼吸都要扫过他的腿了，游雁这么仰着头说话，眼睛就着一点光显得很亮，眉心皱了个小褶，是郭灿久违了的担忧的神情。他突然觉得怪别扭的，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游雁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说：“那走吧。”

“去哪？”郭灿下意识问。

“卫生室，拿点药擦擦。”

镇上倒是有诊所，不过离得更远，就卫生室也得往念海上游走，快到村头了。

“那么远！算了吧，我这两天就好了，没那么娇气。”

“不娇气？不是都疼哭了吗。”

郭灿瞪圆了眼睛，几乎吼出来：“谁疼哭了！”他不是他没有他只不过想到不开心的事有感而泪罢了！

“那……”游雁眨眨眼，想到什么似的，“你是走不动了，要背吗？”

郭灿差点给他气笑：“你有毛病吧，我又不是瘸了！”

游雁啧一声，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难搞，伤脑筋。

“我的意思是，”郭灿控制了一下语气，“去了卫生室还来得及回学校吗，完了都要放学了吧？”

“我没说还要回学校。”

“三千字你写吗？”郭灿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笑：“八百就行了。没看出来，你这么想写三千字啊。”

“是你说不回去自习就三千，还没半小时呢，你是痴呆了吗！”老师就可以随便出尔反尔的吗？

郭灿的话说完，对方安静了几秒。

“我发现，”游雁突然转过头看他，“你是不是没把我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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