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2）

杯垫是圆形的，周边平编，中心镂空，镂空的花纹跟连生编的那个一模一样。两者的区别只在于连生的是方形，香远楼的是圆形。

连生的手抖得不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呼之欲出，但是却堵死在心口冲不出来。

这时伙计出来了，他走过来说道：“我们掌柜的说了，你们编得太慢，说好的十三天，这都第十四天了，所以东西不要了，你们走吧。”

叔叔瞪圆眼睛：“怎么可能，今天就是第十三天啊，我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

伙计打断他的话说道：“二掌柜的说，是从十六那天算起，所以你们超了时间，东西不要了。这个也还给你们。”

伙计将一个周边已经散了的杯垫丢回给叔侄两个。

连生接住后，认出是自己编的那个，但是已经是拆开又再编过的了。

伙计叹口气：“二掌柜的说了，鉴于你们还算守信用，让我包点下酒菜给你们带回去，以后来吃饭可以，但是别的就别来往了。”

叔叔大怒：“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我们这么多天别的生意都没做，就编这个，你们怎么能这样！”

伙计忙摆手：“吵什么吵什么？还想强买强卖啊。”

叔叔提高声音：“说好的买一百个！价格都谈好了！说不要就不要！这不是欺负人吗？”

伙计也提高嗓音说道：“空口无凭，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讹人的！看看你们编的什么破玩意，我们掌柜的能要就怪了。不是吃饭就快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叔叔气得脖子都涨的紫红：“你们不要怎么行？我们都编出来了！”

伙计冷笑：“你们编出来什么我们就要什么，那我们就成捡破烂的了！你们自己拖了时间，耽误了我们开张，我们没找你们要损失就不错了。真追究起来，我们一天的流水十几两银子呢，你们赔得起吗？不吃饭就快走，快走！”

叔叔一跺脚：“我们凭什么走？你们二柜当着那么多人跟我们约好了，现在说反悔就反悔——”

伙计不耐烦：“约好什么了？约好什么了？有凭据吗？有定金吗？有保人吗？”

叔叔愣住。

伙计冷哼道：“什么都没有，你们凭着一张嘴来要我们就得给啊！你想什么美事儿呢？滚滚滚！”

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推连生叔侄。

叔叔憋着一口气不走，还想理论，但是人家酒楼伙计多，呼啦一下上来三四个，七手八脚就将两人都丢了出去。

伙计将一个油纸包往地上一扔：“我们二掌柜的赏你们的！”

油纸包摔开了，里面是吃剩下的菜折合在一起的合盘。

伙计们嬉笑着都转身回去了。

叔叔坐在地上气得脸色雪白，他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扭头猛地盯住连生。

连生本就憋着一口浊气，看见叔叔的眼神后，又气又吓，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叔叔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连生重新跌倒在地上，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瞬间就觉得脸颊肿了起来。

叔叔颤抖着爬起来，不解气一般又在连生身上踹了几脚，愤然骂道：“都是你！非要编这种劳什子！卖不出去，还耽误自己的生意！小混蛋！养你有什么用？”

连生蒙头转向挨了好顿打，最后是路过的人看不下去将叔叔拉开了。

叔叔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转身离开。

路人将连生拉起来，将背篓也递给他。连生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几张关心的脸孔，也不知自己是哭还是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背起竹篓浑浑噩噩地跟在叔叔身后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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