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自从第一次见面后，淼淼遇到蒋飒的机会渐渐多了。

当时曲瑞涛在这家公司刚刚转正，正逢忙时，一个月总要加几天班。淼淼耐不住，哀求他，说要来公司陪他。曲瑞涛换过好几份工作，不是没有更忙的时候，只是那时淼淼并不会做出这样的要求。

曲瑞涛既苦恼，又欣喜。

他在设计部上班，淼淼来时会乖乖坐在茶水间玩手机。小孩子长得好看，很讨办公室里女员工喜欢。曲瑞涛只大致解释了一下状况，便为他博得很多基于同情之上的好感。第三或者第四次来的时候，蒋飒出现在了茶水间。他怀抱一堆五颜六色的零食，用很不熟练的温和语调询问淼淼：

“要吃吗？”

“不吃的。”淼淼摇头。

蒋飒蹲下来，说：“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很好，但我认得曲瑞涛，他是我同事。”

淼淼露出一点笑，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哥哥的名字：“……其实我记得你。”

“下雨那天？”

“嗯。”

“我叫蒋飒。”

“嗯。我叫曲淼，和哥哥一个姓，三个水字的淼。”

“很好听。”

蒋飒站起身，看着淼淼的头顶：“那我把东西放在这儿，等你问过曲瑞涛之后再吃也好。”

淼淼昂头，说，你真好。

没等蒋飒回答，他继续道：“不过，还是没我哥哥好，他是全天下最好最厉害的哥哥。”

蒋飒笑了，而后同淼淼告别。他回身，看到了门外的曲瑞涛。曲瑞涛对他点点下巴，面无波澜。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淼淼对外人这样说。旁人或许只是听一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么想变成淼淼口中的那个模样。

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在那之后一个月，秋城就入冬了。一天傍晚突然下起雨夹雪，和加班的同事交代一声，曲瑞涛便跑出公司大楼，去到公交站台等淼淼。他边等边给淼淼打电话，想问他到了哪一站，但手机那头一直提示关机。二十分钟过去，到站的公交停了两班，依旧没有小孩的影子。

曲瑞涛心急如焚，脑中掠过无数个可能。

他恨自己。有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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