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这件事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曲瑞涛跟老板说明情况后，白天上班，夜里在家中加班。这样有些项目他没法跟进，同事也有微词，自然收入减了不少。

保姆被辞退了。知道缘由后，她自责到抹起眼泪。曲瑞涛知道她并无恶意，然而正是这种毫无动机的意外，让他倍感压力。

那天之后，他倒杯水淼淼都要跟在身后，夜里，淼淼做噩梦的次数更加频繁。曲瑞涛问他梦到什么了，他会磕磕巴巴地说，每次情节都不一样。

哥哥骑自行车上班，我趴在阳台上喊你，你却怎么都不回头，我好怕。

我从外面买了东西回家，敲门，是哥哥开的门。我说我回来啦，哥哥却不认识我，问我是谁家的小孩。

我被别人领走了，在别人家生活。我让那个人带我回来看哥哥，他却说哥哥不会做饭，不会养好淼淼，不让我来。我跟他吵，说哥哥做饭很好吃，但是吵不过，我就哭醒了。

诸如此类。

曲瑞涛常想，和蒋飒在一起后，他的无论噩梦美梦，主角是不是也跟着换了人。

第一次化疗很快来到，正好是六一儿童节。前一天晚上蒋飒把他接到家中，淼淼正坐在满地五彩斑斓的气球里，跟一位妇人说话。

说是妇人，实际她保养得很好。蒋飒的眉眼随她，高鼻深目；嘴唇轮廓则很柔和，看不出一丝薄情的预兆。她施着薄粉，齐肩短发别在耳后，和淼淼面面相对。走得近了，曲瑞涛听到蒋夫人说，淼淼，你明天想要什么礼物，告诉阿姨啊。

蒋夫人是南方人，早年在娱乐圈虽常演蛇蝎美人，本来的嗓音却相当温柔，现下哄着小孩，格外有长辈的温和诚恳。淼淼抓住浅蓝色衬衫的一角，晃了晃头：“不说，这是淼淼的节日，我有许愿，不可以说。”

“许愿是生日时候的事情呀，阿姨记得淼淼的生日在夏天呢，对不对？”

“那不行，太少了，一年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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