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曲瑞涛睡了很久才醒来。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出一小片，落在安静的木地板上。捱过一阵晕眩，他偏头，看到了手边的淼淼。

淼淼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将合未合，一望便知是打着瞌睡。见曲瑞涛睁眼，他欣喜地张大嘴，像是要叫喊，但很快收住，只轻声说，哥哥，你醒啦？

曲瑞涛点头，问，蒋飒呢。

淼淼有些生气：“你看见我都不开心吗，竟然先问蒋哥哥在哪儿。”

曲瑞涛只得眨眨眼皮，表示道歉。

淼淼笑了，而后小心碰了碰他的额头：“蒋哥哥接到一个电话，说回家做点事情，马上就过来。他还说哥哥你吃了让人很不舒服的药，让我不要吵到你。”

他确实小声，连那点微弱的月光都惊不碎。曲瑞涛心中亦安宁，只是没过几秒，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是哥哥的吗？我去帮你拿。”淼淼嫌弃地嘀咕着“好吵”，也未开灯，便向着声音来处去了。他笨手笨脚地抖动着沙发上的外套，很快，手机连带钱包一同落在地板上。

普通的折叠钱包此刻翻开着。淼淼“咦”了一声，拿起它仔细端详。

手机也不再响了。

屋里太暗，淼淼边看边笑，兀自走到墙边拉开了窗帘。月光如雨，他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面对曲瑞涛，说：

“哥哥，你钱包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啊？”

曲瑞涛用虚弱但极坚定的声音说：“这是……我在你家的院子里捡到的。”

“那你也不还给我的哦。”

“放进去，就忘了。”

“哦。照片里的淼淼跟现在不一样啊，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拍的。”

“你可以问问蒋飒。”

小孩好奇极了：“那这是在哪儿拍的呢？我站在桥上呢！”

这些年，母亲始终不能谅解曲瑞涛的选择。

寄予厚望的长子为了野种放弃学业，于她来说不啻天塌。然而她虽然态度咄咄逼人，却从不会付诸行动。她能在孩子身上发泄怒气，却永远无法为自己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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