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叁

虞月亭在回去的当天夜里就发了热，到鸡鸣的时候，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竟未能起身。

他从小到大都十分克己，生活一向是规律而节制的，几乎从没有过昼寝的时候，以是伺候他的老仆都不用探问就知道他身上不好，张罗着要去请大夫。

虞月亭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昨日的被玩弄而留下的疼痛和发热带来的昏沉乏力混杂在一起，愈演愈烈得令他动弹不得。

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那老仆正要出去的时候，才出声叫住了人。

已经不算年轻了的一家之主说话之时声线喑哑，但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不必……我躺一躺就好。”

他对自己这病起的缘由心知肚明，于是自然耻于为此延医。

昏昏沉沉了两日，他总算觉得身上好些，这日午睡才起来，老仆便恭敬地同他说：“大少爷，有人递了拜帖。”

虞月亭正在桌后习字，搁下笔将帖子接了过来，信手打开。

他们这一族在旧朝是极显赫的簪缨世家，虞月亭的父祖叔伯皆曾历一时显耀，从前的交游不可谓少。但自从新政府取代了前朝，他已久谢访客，偶有一些故人通问，也早都是无需再递拜帖的了。

毕竟那些曾经富贵显赫的抬头和落款到了如今，于人于己都不过是伤口上的盐霜，哪个又忍心落笔？

虞月亭因此倒对来人的身份有几分好奇了。

他拿近前来，随意往那拜帖上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恩师虞静之先生”几个字，知道来人大概是从前做主考的时候录进来的士子，便猛地将那帖子倒扣在了桌上。

老仆见状，担心地问了一声：“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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