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玖

中央调查司的监狱向来不跟办公室在一处，负责审讯监禁之类事务的，也只是他们下属的一科——这座小楼便是那一科搬迁之前的旧址。

虞月文在隔壁随便找了个地方想完他那电报的腹稿，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许久了。

他推开门，虞月亭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他的领口被扯开了，领结掉在怀里，围巾和风衣还像来时一样搭在椅背上，而贴身那件衬衫的领子，则早已被热汗浸透了。

或者说不仅领子，虞月亭身上的衣裳，全都被蒸出来的热汗浸透了。他又快两天不曾进食，整个人虚弱至极，几乎被烤得昏迷过去，脸上连青黄都没了，只有一派近乎透明的苍白。

虞月文站在面前看了他片刻，自己也嫌这里头闷热，索性开了锁，低声道:“大哥，去别的房间。”

虞月亭一瞬间几乎以为还有别的在等着他，吓得一激灵。他艰难地试图动弹一下，过了好久才能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还没开始走路，他就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径直往离他最近的虞月文的怀里倒了过去。

虞月文没大吃惊，只是饶有兴致地接住虞月亭在怀里，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悦地说道：“站站好，大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丢虞家的颜面。”

好似虞月亭此刻的虚弱憔悴是与他全无关系的一般。

虞月亭昏昏沉沉间听得这一句，便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怎么还有脸提虞家的颜面……”

“大哥真是糊涂了。”虞月文将就着把虞月亭半抱半拖着弄到门边，说：“我早就被你逐出家门了呀——虞家的脸面，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虞月亭愣了一愣，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是要甩开他：“那你也不要叫我大哥——”

虞月文随手拉开了旁边的空屋子，把虞月亭推了进去。

虞月亭脚下踉跄，下意识地扶住了一把椅子，虞月文也走进来，把外套挂在了门口，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他笑了笑，说：“我当然不把你当大哥——自己把衣服脱了。”

虞月亭像是没听清他在说甚么，怔怔地看着他。

他身上的衬衫没有扣得很好，露出白皙修长的颈项和一截漂亮又十足脆弱的锁骨，上面薄薄一层水光，是被灯刑烤出来的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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