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拾肆
虞月景是准备好看见他这个样子的,因此倒没有太意外,只是沉下一口气,语调温存地对他讲道:“大哥,阿文毕竟是家里的老幺……他这些时候在外头,也是不容易的。”
虞月亭听了,没说话,只是猛地站起来。
虞月景不容易这句话从他一向亲近的二弟嘴里说出来,令他觉得荒唐而陌生。
他几乎有些气愤了,又大概是起得太急,居然有些目眩,脚下无意识地踉跄了一步。
他本能地伸手扶在虞月景的肩上,虞月景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手,关切地试图道:“大哥?”
他这么问完了,小心翼翼地等着回答,然后就只见到他的长兄脸色沉了下去,苍白的,但居然有些威压感。
过了有一会儿,虞月亭才慢慢地拿开了手,重又把眼镜戴上:“我的三弟死了。我亲自写的讣告,发丧的时候你也在的。那悼词的底稿现在还在我书房里,你要是忘了,就自己找了去看。”
虞月文被救了出狱那天,是虞月亭亲自去领的他,本打算过两天休养好了身体就送他回宁州老家的。一是那边气候温暖,有利于他的身体,二也是想将他和那群不大正经的朋友隔离开来。
却没想到,在回家的第二天,就在虞月亭出去上朝,宫里当值的工夫,虞月文就搭上了他的朋友,当天便逃跑失踪了。
虞月亭当时便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这个三弟耍弄了。但木已成舟,他不可能声张出自己的亲生弟弟是乱党的消息,只得假装虞月文因为受了酷刑伤重不治,直接替他发了丧。
自打那时候开始,他们就都当这个幺弟死在外头了,而这时候虞月景提出要吃团圆饭来,这就是要认他回来的意思了。
但他的三弟——那个年轻漂亮,又温良活泼的少年人,在他心里就是死了的。现在报纸上的那一个,不论是财政次长虞月文,还是中央调查司长顾孟君,他都不肯再承认。
虞月景见他沉默,只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继续温声劝他:“大哥何必这样呢?到底是亲兄弟,如今时世也不同了——”
虞月亭听得那句亲兄弟,几乎要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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