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1.

“奕然，去把窗户关上！”

正式的年夜饭还没开始，李奕然他爹就已经和他大爷二大爷喝得脸红脖子粗。李奕然瞥了他一眼，蹬着转椅哧溜哧溜滑到窗户边，抬手用力连摔几下都没把窗户摔上。

“干什么呢？”表姐耳机里虽然放着重金属，奈何李奕然这厮威力更大。

李奕然掰了掰把手，接着摔。

“你行了啊，一会被你整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又提醒了一句。

“你不懂，”李奕然再一次用力，“这破窗户就欠摔。”

李露瑶翻了个白眼，不管他了。

以前两三下就能把这扇窗户搞定，怎么着，大年三十的也得给它发个红包才能关上？李奕然成功地把自己逗乐了，拽着窗户轻轻转几次，然后手向后拉，蓄力......

“哥们，你跟窗户有仇啊？”

李奕然被外面突然冒出来的这句惊了一下，于是窗户终于得以温柔的贴近窗框，亲上了。

满意地坐回转椅上，李奕然又哧溜哧溜滑进了他的房间里。

“诶！二楼那个！”

楼下的声音隐隐传进来。李奕然只当作没听到，他特别反感自来熟的爱勾搭人种。

李露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耳机摘了，听见楼下的喊声便凑到窗边去看。一个明显是一身新衣的得瑟小男生，透着十七八岁惯有的张扬。特别之处……大概长得还不赖。她来了兴趣 ，把窗户打开：“你找李奕然？”

楼下的小男生突然变得腼腆，笑着摆摆手走了。

一串弟弟妹妹跑到屋里叽叽喳喳地嚷着“哥哥吃饭”“哥哥吃饭啦”。李奕然乖乖地敲了回车，拥着小孩子们去餐厅里。

“不叫你你还不吃饭呐！”李奕然他妈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大娘在旁边搭腔：“现在这孩子都牛啊，像我们那会，吃饭谁不上赶着来！”

李奕然笑了笑没接话，伸手挑了块鸡肉就往嘴里塞。

“你有没有规矩！”他妈把盘子往桌上重重一落。

许是动静大了一点，厨房和麻将桌边的人都往这边瞅过来。好在向来有小姑来做万金油，她赶紧从厨房里出来，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嫂子，大过年的可别动气啊。”

他妈从来不理这一套：“我今天一天就憋着火，你大年三十的还窝在房里干嘛？拉着张脸，家都让你妨了！”

李奕然深知叫板没有好果子吃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一溜烟窜到门口，踩上鞋就把他妈那句“回来”关在门里。

他长出一口气，蹲在电梯里把鞋带系好。

礼花一朵接一朵的绽开，伴随着阵阵潮湿的烟火味消散在空气里。

下雪了。

感觉到睫毛上粘了雪花，李奕然不大舒服地揉了揉眼睛。

“烟花易冷啊！”对面传来一声故作伤感的长叹。

“你丫有病吧。”

赫连蹦蹦跳跳地过来，一把揽住李奕然的肩：“这不是看到李大少正多愁善感着么。”

手从眼睛上放下来，他把赫连推开：“才什么时候你都喝上了，这么大的酒味儿。”

“切！”赫连撸起袖子，“看，新年礼物！我老爹找人从瑞士带来的纯手工。”

李奕然从手表上扫了一眼，敷衍的点点头：“恩还可以。今天不是你的风格啊，竟然没迟到。”

“我怕你去我家找我，你要是一去，我爸妈都得把我那份红包也给你！”赫连把手伸进兜里，“所以小然然，我还是自己先孝敬你吧。”

就着路灯，李奕然看清了赫连手里的是一个浅蓝色信封。

“嗯？”李奕然抖抖信封。

“我去店里帮忙的钱，”赫连左颊的小梨涡漾起，“哥哥厉害吧！”

李奕然把信封塞进兜里：“行，挺识相，保护费我收下了。”

“啧啧厉害了。”赫连又八爪鱼似的黏了上来。

“咱俩是不有病啊？”赫连望着落下去的紫色焰火，“干什么不行非得找个屋顶看烟花，走走走，今天酒吧肯定热闹！”

李奕然白了他一眼，继续用胶卷机照烟花。于是赫连识趣的作小媳妇状缩在他身边，一个一个的指给他。“那个紫的好看。”“头顶！啊头顶上的好大！”

李奕然百忙之中抽出一掌呼在他头顶上：“闭嘴。”

赫连撇嘴。

过了好一会，李奕然才把相机收了：“走吧，你说去哪。”

“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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