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2.

陈琢看着他，先是一怔，随即却又慌了神。他能把娇滴滴的姑娘哄笑，能安慰体育队里苦逼的弟兄，可眼前这位，和两者显然完全不同。陈琢只能试探的一点点靠近，再弯腰，想坐在他身旁。

李奕然没等他完全坐下就站起身来。

果不其然，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诶，你别走啊！你哭什么啊，窗户关不上了？”陈琢下意识的用上了哄小女生的那一套 。

李奕然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小区里的喷泉池走过去。

陈琢见他没反应，就快跑了几步，可谁知刚追上，那人就转过身在肚子上给他狠狠来了一脚。没有预料到的陈琢捂着肚子踉跄了几步，单手撑在石阶上大口喘着气。

等他能稍稍直起身来看，那个人早不见了。

李奕然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顶着一张传说中“泪迹斑斑”的脸。现在还不能回家，那就去商店买包纸巾收拾一下。转念一想又担心绕回去再碰上那个神经病。索性等家里人都睡了再回去吧。李奕然在他家楼前的健身器材上坐下，靠着冰凉的器材等家里的灯熄灭。

呆坐许久，久到让李奕然怀疑都已经快半夜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马上十二点了。

片刻过后，零散的炮竹声变成铺天盖地的狂响，黑夜白昼不停的切换着。

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李奕然才打算回家。外面太冷，而且待了这么久估计脸上的水印也差不多没了。李奕然轻手轻脚地打开防盗门，却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他。麻将桌火爆无比，哗啦哗啦的声音盖过女人堆里的叽叽喳喳。

李奕然从客厅穿过去，还听见他妈扯着大嗓门吼：“我们然然天生就聪明，和你家嘉琪可不一样！”

嘉琪他妈，也就是李奕然他大娘沉着脸，目光越过炫儿子炫的起劲的他妈，发现了李奕然：“回来了奕然。”

聊着天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下子全转了过来。

“看你这小脸怎么比蹭了锅底灰还难看？”李奕然最佩服他妈这点，比喻永远出尘脱俗。

“没事，有点累了，”李奕然笑笑，“新年好啊大家！”

“好好好，你也新年好！”“还是然然懂事！”

东一句西一句的夸奖又让李奕然他娘得意到不行。

李奕然拧开房门，把灯打开，才发现他床横着三个睡的正香的小鬼。他无奈的关上灯退了出来，还没走到书房，带着酒气的鼾声震天响。好吧。

李奕然大声跟他妈报告一句“妈我去你们屋睡了啊”，他妈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你小姑一家子在大屋睡呢，你不是说在赫连家睡吗！”

李奕然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行行行没事，我拿几个垫子去浴缸里躺会。”

他妈吐出瓜子壳：“那你稍微清一下，浴缸里堆了不少东西。”

他把浴缸里的大箱小箱全搬到客厅，又拎了一床被子几个靠垫，帮活了快一个小时才躺了进去。他本来是一个对睡觉环境很挑剔的人，只要有一点动静都睡不着，就算睡着也是浅眠。可是今天李奕然丝毫没有被卫生间外面的声音打扰到，很快睡着了。

初八开学，家里的亲戚在初七下午才离开，这几天李奕然不是睡浴缸就是睡沙发，每天凌晨睡凌晨起，白天写完作业还得遛小崽子们，黑眼圈一层又一层地往脸上摞。不过也好，忙得根本没时间想赫连的事，更没接到过他的电话，难得的一连七天看不见那个家伙。

李奕然背着书包走到小区门口，像初中到现在的每一个清晨那样，赫连在车窗边向他招手。

“过年好王叔。”李奕然拉开车门坐进去，跟赫连他爸的司机问了声好。

“过年好！”司机发动了车子，“你们今年开学真早啊。”

“高三了嘛，”赫连接过话，又转过头看向后排，“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李奕然推推眼镜：“家里人多，可能没睡好。”

“那你怎么不去我家？这几天还不给我打电话！”赫连故意嘟起嘴巴。

李奕然向车门靠了靠，闭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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