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冬冬?”
“嗯。乳名罢了,大名萧颐。”
“小殿下甚是可爱,都说外甥像舅,不知是不是和殿下小时候一模一样。”余珩笑了起来,眼神很是认真,伸出手做着鬼脸,逗弄着萧颐。
其实这话有些僭越了,余珩不过一个挂了勋爵的侯爷,怎敢讨论皇家之事。更何况这驸马爷家中也是名门望族,人中龙凤,但也算是入赘,连孩子都得随皇姓,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嚼舌根,这二公主面上也是一紧,好在她家相公有官职正在含元殿,不然脸上又要挂不住了。
她轻轻瞟了一眼余珩,但碍于萧策也在,没有说话。来赴宴的个个都是人精,都感受到这边有些微妙的气氛,朝这边望来。
倒是这余珩和萧颐一大一小玩得乐呵,没有在意周围的氛围。
“不太像,我小时候应该没有冬冬这么可爱。”萧策的语气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意思,倒是认真的很。
“怎么可能,难道殿下生出来就像个古板的小老头?一脸严肃笑都不会笑?”余珩越看这萧颐觉得越像萧策,想想如果萧策小时候如果也是这样子简直是太可爱了,心都要融化了。
众人大惊,他们本以为即使两人关系再好,在这件事上萧策也不会容忍余珩半分,谁料萧策不仅认真的答了,竟还容忍余珩在他身上开这种玩笑。
正当他们等着看这位冷血无情的九王爷怎么发怒时,就见萧策似是被逗笑了,唇角微微勾起,说道:“那你瞧着现在像是不像?”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谁能想到这冰山一样冷冰冰的人也会笑,不过唇角勾了一勾,众人觉得这魂都不知飞到哪去了,九王也本来就丰神俊朗,这么一笑竟有了几分风流的少年之意。
看得各家小姐心神荡漾,各家妇人心花怒放。
二公主身旁的一位小姐站了出来,她身着翠色牡丹绫罗裙,头上别了把玉摇,却丝毫不显俗气,到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大气,声音婉转动听,笑了开去,“王爷和余小侯爷关系这般好,真是羡煞旁人了,我可是头一次见王爷开玩笑呢。”
余珩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爽,这女子语气太过亲昵,说的好像与萧策又什么关系似的,他笑了下似是回应,又转过头去问道,“殿下来麟德殿干嘛,不是应在含元殿那边吗?”
萧策才反应过来,面孔又冷了下去,但看向余珩的眼神里仍旧很是温和,“来麟德殿这边本应该是后宫的职责,皇兄尚未纳妃,只能我来了。”
“那去年怎么没在这见着殿下?”余珩疑惑 。
“……”萧策没有说话,但余珩还是瞬间懂了。
这人,分明是不耐烦,偷偷来过便走了。
果不其然,萧策又开了口,“你这头发乱糟糟的,跟我来,重新梳过,小心殿前失仪。”
余珩觉得自己快憋不住笑了,这人竟又是要逃,究竟是有多讨厌和这帮后宅之人说话啊,他赶忙跟上,跟四周的人说了声抱歉,随萧策走出麟德殿。
屋内的刚才开口说话的女子也不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旧和别人说笑起来。
余珩跟在萧策屁股后面,心里着实想问那人是谁,可想想未免也太过小心眼,硬生生的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前面的萧策本来走的很快,但忽然想起后面跟着余珩,便放慢了速度,回头看去,后面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锁着,一脸的不开心,。
“过一会就放你回去,这麟德殿里就这么好玩?”
余珩一惊,磕巴道:“没有没有,殿下说去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萧策微愣,这人在他面前实在是太不设防,心里想的什么看的一清二楚,“我带你去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
余珩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惊喜,问道,“真的?殿下莫不是在诓我?”
“真的。”萧策抬手敲了敲余珩的脑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完竟有些心虚,飞速的收了手,两人并肩走去。
长庆宫坐落于皇宫中轴,位于兴善宫后,是皇后居所,萧秦后位空悬,这会长庆宫内也没人住,虽然有些冷清,但宫里都有人打扫,陈列设施也并未改过。
“殿下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是。”萧策领着余珩进了门,“母后贵为皇后,后宫琐事繁杂,她不喜勾心斗角,也不贪图父皇的恩宠,将我和皇兄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可惜她身体不好,生了我之后情况越来越差。丽妃当宠,母后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像变了个人似的,和父皇大吵一架,灯尽油枯,再也坚持不住了。”
余珩怕触及萧策的伤心往事,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怎么表达,就讲起了自己,“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只记得在夏天里,母亲夜晚抱着我在院里看星星,一边念着‘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哄着我睡觉。殿下至少在先皇后身边长大,也别太难过了。”
萧策倒是看着这人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反而他却伤感起来,眼睛水润,似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我没伤心,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况且母后的身体我最清楚。皇家人心硬,与其沉于对母后的思念中无法自拔,还不如替她守住她的荣耀。她的后位,终究是没有别人指染。”
萧策的眼里尽是杀伐之意,冷酷中却又坚定,他永远都是这幅坚不可摧的模样,怪不得无人可与之争锋。
余珩的眼神迷茫,“殿下,这么多年来,你快乐吗?”
萧策目光灼灼,直视余珩,“你和皇兄一样,都觉得我辛苦,心冷似铁,没有人情味。可我却不这么想,只有我强大,才能做想做的事。我又何必拘泥于这片刻的感悟,这家国天下,便是我的力量。”
余珩被震撼的久久不能言语,半晌才说道:“能守护心中所爱便已艰难,殿下的身上的担子这么重……我……如果我能替您分担一些……”
“怎么又如果了,我可是等着你金榜题名呢。”萧策笑道,示意余珩在梳妆台前坐下,“虽然系个红绸也好看,但我还是让人去取了个玉冠,这样方便些许。”
余珩老老实实在镜前坐下,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萧策,这是他心里的人,想一辈子崇敬的人。
宫女取来玉冠,替余珩将发挽好,红绸风流,玉冠庄重,一下子就跳脱了之前的少年模样,变得更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小侯爷,萧策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安九上前一步,“殿下,快要开宴了,还是赶快回吧。”
“嗯。走吧。”
余珩却问道,“殿下,要不要错开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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