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浩然快哉风②（1/2）

同日，北都皇宫。

乾元殿轩宇开敞，室内金碧，叫屋外日头都黯淡几分。内中九龙戏珠高壁，壁前左右二名宫女手执掌扇，肃容静立。扇下，九五至尊的面容冕旒后隐约，阶下一众臣子持笏端立。

“回禀陛下，东南再传捷报，浙江总督王企额力挫倭寇。经此数战，倭寇元气大伤，已全数退回东夷岛。”兵部尚书张寿霖正声禀报。

“有赖张卿举贤荐能。”皇帝声色如常，不见喜怒，只微微颔首略表肯定。

底下臣子听得皇帝此言，齐整恭声：“陛下英明！”

皇帝挥袖，示意免礼，又道：“众爱卿还有他事禀报？”

为首一官员出列，移动间，补褂上所绣仙鹤随光影明灭而流光溢彩：“回皇上，臣有一事禀报。都指挥使沈越昨日追拿邬党至威海，右都督魏新起兵抗命，为指挥同知蒋行君活捉，邬惬怀畏罪自缢，除邬敬外，邬党余脉全数缉拿。”

这一席话，似乎拿掉了皇帝身上最后一块重石，叫龙椅上的人更加挺直了腰背，素来的沉声也难得爽朗：“务必将其捉拿归案。”

“臣遵旨。”

台下一众阁臣虽低眉颔首，却纷纷觉察圣颜欢喜，不由侧目瞟向那禀事完毕退回列队的紫袍臣子。

殿内顿时悄寂，皇帝见群臣默然，锦袖一荡：“众卿无他事奏报，那今日朝会就到此。”石阶旁侍立的司礼太监即刻高唱：“退朝。”

诸官齐齐伏跪，朗声恭送，待皇帝下阶转入后壁，才纷纷起身四散。

殿外，众臣三两结伴，唯有最后奏事那紫袍臣子茕茕行走，略显丰腴的五短身材在层层锦袍下更显圆满，行动间竞像一杵柱子挪移。

沿途诸官见了，或耳语讥讽，或捂嘴忍笑，而这笑物却浑然未觉似的，继续顶着柱子身材步履匆匆，若与哪位官员两相照面，还笑笑错身而过，一副人畜无害、不知深浅的滑稽模样。

将近宫门，柱子见二人已在宫门处恭候，一绯一玄。那绯袍使者赫然是方才领唱退朝的司礼太监，察觉来人，这内监笑得热情，兀自往前走了几步迎接，而他身后的缁衣人却仍面容冷肃，无他动静。

还隔着一段距离，这柱子敛起方才一路的浮夸神色，驻了步子，转而朝绯袍人虚空作揖，肃容问候道：“陈公公！”

陈公公即刻拧了眉：“就你我二人，子翀你装啥犊子！”怪声嗔怨，断不似扮演。而那缁衣人，似乎被忽略惯了，对于陈公公口中排己的‘二人’之说，面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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