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mas（1/2）
离京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宁夕帆心里某种固守的平衡，以至每每想起这个曾出现在他年少时光中的美貌少年都会产生一种隐隐愤怒，没有道理可言，离京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他心底关于那段感情的深切不安。
王冰一脸八卦地在学校贴吧看贴：“数一数C中四大风流人物，帆哥，离京位居榜首啊。”
宁夕帆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烦躁：“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能因为人家有可能抢了你班草的名号就这样，这样显得很没有气度，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依然站在你这边。”王冰拿着手机飞速扒拉着贴子。
“什么班草？班草不是季晨吗？”宁夕帆不能理解这些女生的无聊程度：“都快半年了，你们还没统一意见呢？”
“没呢，不管她们怎么说，你在我心里才是班草。”王冰朝他眨眨眼：“这个贴子说离京以前在他们班都被称为班花。对哦，他长那么好看，班花才对啊！”
“他为什么会转到我们班？”宁夕帆看了一眼坐在季晨身边的离京，如果目光能杀人离京现在肯定连骨架都被他轰成渣滓了。
C中有两个培优班，每班三十人，按照中考成绩排名筛出来的，也就是说季晨虽然在他们班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放到整个年级里却也算不上佼佼者，所谓的鸡头凤尾，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离京是他们学校的传奇人物，先撇开那副皮相以及他本身在音乐上的才华不说，每次大考小考都稳拿年级第一的成绩就足够让他被铭记。
宁夕帆想不通离京怎么会突然在学期末尾从培优班转到普通班来，神仙下凡体验尘世疾苦？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现在这人就明明白白地坐在季晨旁边，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扎眼。
王冰把手机放回书桌里：“你别盯着人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离京抢了你女朋友。老程这次高兴坏了，非要把他安排在季晨旁边，说什么让他们互相探讨学习，傻逼吗？这不是给季晨添堵吗？”王冰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继续慷慨陈词：“人家季晨好好的班级第一这下算是彻底没戏了，而且，季晨那么拼，让离京这种人和他朝夕相处，不就是等于告诉他，你看，人和人之间在学习上的差距就算再怎么拼命努力都无法消除，这是一道鸿沟，是神赐的天赋，而你注定只是一个努力的凡人。”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宁夕帆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王冰说得有道理：“季晨不是那种人，他不会那么想的。”
“算了，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王冰看着他：“我听小胖他们说离京不只是转班，连宿舍也搬了。”
宁夕帆觉得心里一凉，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搬哪儿了？”
“还能搬哪儿啊，肯定是搬咱班宿舍来了呗，季晨他们宿舍之前没住满刚好空了一张床，现在那张床是他的啦。”王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帆哥，我突然觉得季晨和离京这种双学霸，班草和班花的设定有点萌啊。”她完全没注意到宁夕帆越来越差的脸色，兀自说道：“你说他突然转到咱们班该不会是因为季晨吧？难道他俩以前就认识？”
“王大缺同志，请停下你的脑洞，然后从我眼前消失。”
“怎么了啊？不萌吗？”
宁夕帆从牙缝里挤出：“萌你大爷。”这四个字之后往桌上一趴开始装死，操，他在心里反复把这个字念了无数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开解不了自己烦躁的心情，更没有能耐对离京和季晨越来越亲密的关系做出任何改变，他只能忍着一份专属自己的酸楚在寒冬腊月里独自凄凉，唾骂命运惨无人道。
C城这场大雪完全消融迎来晴天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星期，圣诞节即将到来，学校的小卖部和书店里都开始挂起了各种装饰，货架上被摆放好各种包装精美的贺卡和苹果。女孩儿们开始认真挑选贺卡和最红最甜的平安果送给闺蜜以及喜欢的男孩子，男孩儿们期盼着可以耍帅的元旦晚会和即将到来的短暂假期。
天放晴了，中午的时候靠在窗边睡觉都会被日光晃眼，漂浮的灰尘和粉笔碎末在冰冷的空气里飞舞都显得热烈。
宁夕帆拿着王冰的暖手宝坐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坛边晒太阳，季晨趴在桌上抱着热水杯对物理习题奋笔疾书，偶尔回头看一眼窗外，再继续在草纸上写着公式。
离京戴着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翻着刚从书店买回来新到的《哈利波特》，细长洁白的手指轻轻翻过纸张，像幅被融进时光的优美画卷。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敲了敲季晨的桌子。
季晨从习题堆里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怎么了？”
离京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没事，无聊想找个人聊天。算了，你写作业吧。”
季晨忍着想把眼前这个顶级学霸掐死的冲动问他：“想聊什么？”
“也没什么想聊的....”离京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找了个话题：“你昨天下午和宁夕帆去哪儿了？网吧？你不像是会去网吧打游戏的啊。”
“去看我儿子了，我之前捡了一条小狗，送给他养了。”季晨随口答着，手还在草纸上写着演算步骤，自从上次去过宁夕帆那里一次之后，他就计划以后每周都抽空去看看，一方面是逗丑蛋玩儿，另一方面，他很享受和宁夕帆在小屋里独处的时光。
“哦....”离京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你觉不觉得，宁夕帆好像挺排斥我的。”
季晨拿笔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弯起了嘴角：“没有吧，我觉得他对你还可以啊，他就那样，不爱搭理人。”
“他可是明明很爱搭理你的。”离京把耳机取下来：“再说了，我也不爱搭理人，不是也挺喜欢和你相处的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柔，嘴角擎着一丝微笑。
“是，我知道我很有魅力。”季晨笑着避开他的目光，离京和宁夕帆不一样，宁夕帆是慢热，懒得主动和人接触，但其实并不难相处，本质还挺逗比的。而离京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和身边每个人都能把握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会笑着拒绝每个女孩儿的示好，会无所谓地接受别人调侃他是班花，会在各科老师欣赏又炽热的目光下淡淡一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像朵神秘又美丽的高岭之花在属于他自己的季节独自绽放，季晨琢磨不透他，也懒得琢磨。
离京笑了笑，紧接着做了一个让季晨吃惊的举动，他搬过课桌上自己的书站起身：“学委，我申请换个座位。”
“为什么？”季晨盯着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现在这个位置地理环境太好了，上课想干点儿别的都不方便。”离京的唇边依然挂着淡淡笑容，语速不紧不慢：“而且你们的学习氛围太凝重了，我不习惯。”
季晨还是看着他，离京没办法耸耸肩：“我就是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自生自灭，越安静越好。”
“所以？你准备搬到最后一排靠门那个角落？”季晨的目光沉了下来：“那是宁夕帆的位置。”
“唔....”离京抱着一摞书，显然有点不耐烦了：“我知道啊，所以我要成为他的新同桌了。”他嘴角的笑意渐深：“跟你说一声，只是出于我们坐了这么几天同桌的礼貌而已啊，难道你还真能说了算吗？”
“也是。”季晨收回目光，表情和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我确实说了不算，那就随你吧。”
离京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两秒，旋即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季晨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拿笔在草纸上继续写着公式，头都没回：“谁还没个秘密呢？你说是吧？”
“对，没错。”离京直起身，有些失落地摇摇头：“骗你的啦，竟然没吓到你。明明这招对别人来说都挺管用的。”
季晨指了指他课桌上剩余的书本：“用我帮你吗？”
“嗯，行啊，你帮我一起搬，谢啦。”离京眼睛弯起来的时候眼角弧度很好看：“你猜稀饭回来会不会炸掉？”
“稀饭？”季晨停下来，一双长腿靠在课桌边上，眯起了眼睛：“谁准你这么叫他的？”
“嘛嘛，外号而已，你要是不高兴我不叫就是了。”离京边说边朝往这边看过来的女生眨了眨眼：“别看我们了，好好写作业吧。”
“你不怕他揍你的话就随便你。”季晨没再多说什么，把他的书搬到宁夕帆座位旁边的空课桌上：“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相处，少给我找点麻烦。”
离京气定神闲地坐下来：“我会乖的，他我可管不了。”
王冰一脸状况外地看了半天，也没太搞清楚这通操作，只能摸出手机赶紧给宁夕帆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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