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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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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家子倏忽间被生生挖去一块,两位老人鬓上的白发猛的扎了出来。尧姨这两年去教堂去得勤了许多,这两天提出想给教堂办一场慈善晚会,尧叔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事已至此也没再反驳。

尧姨精神奕奕地给教堂添置装饰日用,又听说有很多定期礼拜的孩子,又塞了一辆包车的玩具和零食。我抽出时间去现场亲自监督,陪着尧姨和神父聊了半天,直到一位牧师邀请我去亲自给孩子们发礼物。

礼堂里的孩子大多在七八岁,各个规规矩矩坐好等着发礼物,眼里却满是不安分。管教的女人让他们起身来欢迎我,又鼓励他们上台来表演节目。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机,摆手说算了,让他们依次排好队来领就行。孩子们听了女人的吩咐,迈着小萝卜腿敲着实木地板跑过来,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探着身子朝我身后的箱子看,一眼望不到头。礼物基本都没有重样的,每个人都有想要的,只怕重口难调,我便按着顺序看他们的眼神分礼物。大概第四五个位置是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小女孩,她在排队前蹿得最快,可还是没跑过个头比她大的孩子。她目光炯炯地望着我身后的蛋糕盒,一看我注意到,就满不在乎的别过头去。

等到她站在我面前,我看清她扎着两只小小的马尾辫,戴了一个红色的发箍和褪色的粉水晶发夹,眼睛又圆又亮,小鼻子小嘴巴,双手绞在背后,不知道是不是在掰手指。

我问她想要什么,她嗲声嗲气的露出一个酒窝:“叔叔送什么我都喜欢。”

我起了捉弄之心,蹲下`身道:“那你能不能给叔叔唱个歌,唱得好了礼物你随便挑。”

她转了转眼珠子,明显有些犹豫,嬷嬷走上前来,她立即开口道:“叔叔,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声音很甜,但我不买账:“给叔叔唱首歌好不好?”

她垂着头对着地板晃了半天身子,在嬷嬷开口鼓励她之前,突然抬起头皱着眉头开嗓了。

她清澈的歌声回荡在高耸的黑木屋梁之内,我实在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我确实没想到,一个如此甜美的小女孩,能跑调跑到西伯利亚去。旁边的孩子没有笑,只是发出了窃窃私语,大概是被教育过公开嘲笑别人是不礼貌的。

她的脸迅速泛红,还是拖着调子把歌唱完了,咬着下唇瞪着我。我转身取了一把小提琴,那原是“尧舜禹”七八个月的时候我买的,当时尧以劼还十分嫌弃:“不要,我家孩子才不会像你这样五音不全,非得学门乐器来掩饰”。

后来果然没有送出去。

清漆薄薄一层有如糖衣包裹着深色的梨形琴身,我把小小的琴盒挂在她肩上。她低声迅速说了声谢谢,走到一旁。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恶意,趁她还没走开,当着她的面,把她心心念念的蛋糕递给了下一位孩子。

她脸涨的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怀疑下一秒她就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却只是踩着小牛皮靴“噔噔噔”地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盛夏。

如果……呵……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我……怎么会不把蛋糕给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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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夏克莘通了电话,他语气慵懒:“放心吧,这说不定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

对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喘,我立即掐了电话,心情大好的就近找了个酒吧喝酒。与我熟识的老板捧出我存的酒替我满上:“你有大半年没来了吧,这次怎么一个人?”

我环顾四周昏暗的重重人影,才意识到这一次我身旁没有一个朋友,心情苍凉而寥廓,恍若古战场的号角声,我举起酒杯:“老板,这一杯敬你。”

身旁响起一个声音:“帅哥,能请我喝一杯么?”

我带着微醺的醉意乜斜着看了他一眼,是个五官干净的男孩子,自我出了公司他便一直不远不近跟着我。我笑着将他揽进怀里,他嘤咛一声伏在我怀里,拿了我的酒杯浅浅啜饮。老板笑笑,摇摇头继续擦他的杯子。

第二天才起来,他便闹腾的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没什么欲`望,就摸着他脖颈让他平静下来。他却愈发大胆,双手攀在我腰上就要咬我的内裤。

我觉得有些烦,推开他打了个电话:“我在那间酒店的311房间,你给我送一套换洗的衣服。”

他跪在我身上,眨着眼问道:“你不喜欢么?”

“我要去洗澡了。”

从浴室出来,他穿着浴袍定定看着我,浴衣半开,裸着大片玉色的胸`脯,他见我没看他,终于哼了一声:“洗干净身子就不要我了?”

这时门铃响起,一个小麦色的短发男子抱着一套西装和随身包进来了,他看着房间里的两人,停在原地有些发懵。

我接过他手里的衣物,随手扔在沙发上,勾着他的下巴咬了他一口,又不紧不慢的顺着他的锁骨一路舔舐。他惊叫了一声,正好缩在我怀里,我的手绕过他的肩膀伸进衣领,娴熟地揉搓着他滑嫩的乳`头,又蹭着他的臀缝,逼得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沐,沐先生,我,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昨晚的男子再大胆,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自在,耸了耸肩要走开。我淡淡看向他:“告诉白晔,现在我喜欢这种的。”

他背影僵了一下,而后匆匆离开了。旁边没有人,我更加放肆地深吻进新来男孩的干净的凉凉的口唇中,他在我的摆弄下软得像一滩春水,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下颌去亲我。他身上的气息清甜,有如凌晨的栀子花。也许说他像是牛奶更贴切些,柔软的肌肤有如绸缎,喘息也是热呼呼的,稍微把玩一下就弄得我满身都是。

地上的毛毯湿了一大片,我靠着沙发坐着,扶着他失神的脸间或吻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却不敢流出泪来流进我的唇畔。我放开他,到窗边吸了一支烟,而后将地上散乱的衣服一件件俯拾了放在他身上,给了他一张早就开好的支票:“你走吧,钱不够的话你可以再去找白晔。”

他慌忙起身,怀里的衣服尽数落在胯间,他跪坐着对我道:“沐,沐先生,我我喜欢你。我不是为了白先生来做这个事的,我只是,只是喜欢你。”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头深深低下去,声音几不可闻。

“我知道。”其实我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是帮他解决了债务,或者是我喝退了找事的小混混,亦可能是单纯的**的欢愉?我出手虽然不计较,但没有圈养金丝雀的习惯。

他猛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望着我,眼里很干净。我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亲:“所以你走吧。下午我的秘书会来联系你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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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也不了解白晔在想什么,也懒得去揣摩,我冷眼看着他那层薄如蝉翼的清亮的釉料,一点点混浊厚重起来,不再是乍见之时的碎纹白瓷。

我回了家,他正好在我们同居的那所屋子里,安静地在落地窗前看剧本。我从他背后抱住他,贴到他耳边轻声道:“给你送个礼物。”

看了眼手表,打开电视,正好是新闻时间,过了一会,红选公司被资产冻结,公司总裁被刑拘的新闻稿被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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