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谢衡番】（1/2）
谢衡不是没有察觉异样。私心里, 他是该重新审视韩音。最直观的一点, 谢衡应该推翻他对韩音的第一印象。她应该不会出身拮据家境。
是谢衡错看了她。
可这并没有终止他和韩音的关系, 回去公寓该做什么，只要她没抗拒。谢衡可以当做什么都不过问。
恰好韩音也不想说。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继续。做完，谢衡还是照列给卡，韩音也不再问他卡里有多少钱。反正就像谢衡说得那样, 他不小器。
直到有个周末韩音在网上淘宝，她一眼相中一个博古架。纯手工制品，圆形架构，买回来自己组装钉在墙壁上，正好可以放韩音那些小玩意儿。
韩音真是特别喜欢, 但对方不太愿意卖。挂上链接纯属操作意外，现在不能注销, 对方已经为每天都无数买家私信咨询烦恼透顶。
韩音不太想放弃。晚上谢衡回来，她原本盘腿坐在沙发椅里, 谢衡在玄关换鞋，韩音就特别殷勤跑过去对他嘘寒问暖。
谢衡放下车钥匙, 边走边脱衣服问她怎么了？
韩音跟着他一路走，跟到浴室门口就没再跟进去，趴在墙壁上对谢衡提个请求。
“咳咳, 那个，我今天特别喜欢一个博古架，可是吧我耗不过卖家，他不给卖。”韩音趴墙壁, 给谢衡人设捧起来：“衡哥，你神通广大最厉害了，要不，你帮我把它买回来？链接我都发到你的微信上了惹。求求你。”
谢衡微顿解皮带的手臂，偏过视线打量韩音，问她：“有钱不能解决的买卖？”
韩音无奈：“大概吧。”
谢衡想了想，将门关上之前说：“那我也没有办法。”
态度实在算不上良好。
韩音：“…………”心情也够透凉的。
晚上睡觉前，谢衡有兴致，可韩音配合度不太高，算是匆匆了事。谢衡四仰八叉躺在旁边，单手枕在脑后。韩音蜷在左边，手指绕着枕头画圈圈。
谢衡伸手开了灯。习惯黑暗的视网膜被亮光刺激，韩音闭了闭目，待了一会儿，手指勾过搭在床柜上的睡衬。
站在地板上低头扣扣子，指尖刨刨头发，“那我过去了。”
谢衡也没强留她。
第二天清晨韩音要回学校，谢衡走得比她早，走前给她微信转了报酬。他白天一天都挺忙，也没注意韩音收没收。看到24小时后的退款通知，谢衡才给她打个电话。
“你没要？”谢衡抬手松了松西装领口，闭目靠在座椅小憩。
韩音那边挺闹腾的，应该是在网吧或者电竞室，键盘敲打的声音非常明显。韩音自己对他的话也不是很上心。随便应付，说：“我又不缺钱。”
谢衡的车划驰在灯海大道上，车窗外的段距忽暗忽明。谢衡睁开眼，眼神疲倦，随口反问：“那你缺什么。”
“缺那个博古架？”谢衡不喜欢拖欠，也没有心思去帮小女生完成少女心。此刻他的耐心也是够被透支的。
“说话。”
韩音专注自己游戏桌面八百年，得空才回一句：“你知道还不给我买。”
谢衡刚要说点什么，电话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伴随键盘鼠标互砸，凳子桌面碰撞的刺耳声。
“靠，居然打起来。”韩音的话传导过来。
谢衡：“你在哪儿。”
韩音继续自己的游戏，回谢衡：“电竞俱乐部。喂，你们影响到我…………”
后半句话应该是韩音对打架斗殴者说的。
谢衡：“地址发过来！”
韩音回神：“啊？”
谢衡：“地址。”
半晌。
“哦。”
——
晚上天空飘起雨夹雪，地面不是很干净。
谢衡车开到韩音那个地方的时候，她正站在俱乐部外头的石阶上，低头看手机。
数米的距离。谢衡坐在后座，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韩音收起手机，人却没动。
谢衡上下打量她，姑娘穿长款卫衣，外头随便套件羽绒服，头发散开保暖脖颈，双手缩在袖子里。最重要的是……她的脚上只穿了双毛绒拖鞋！
“上车。”谢衡言简意赅。
韩音何其无辜。她就是站着不动。
谢衡不知道她拿劲是冲谁。撑了把黑伞下车过去接她。
“走啊。”谢衡说了两个字。
韩音抬了抬自己的脚：“脏。”
谢衡偏了偏头问她：“那你什么意思，我抱你？”
谁知韩音蹙眉反问：“那有什么不可以？”
谢衡吃瘪。半天卡出三个字。
“你很好。”
谢衡说完转身不打算管她，小女生的脾气上来了，他不想哄。
韩音无所谓，也同时转身继续往电竞室里走。谢衡一个拉手给她扯回来，皱眉质问：“你不回学校。”
韩音缩了缩脖子，漫不经心回他：“我本来就是打算玩儿通宵的啊。”
“你很喜欢玩？”谢衡的大学可不是像她这样荒废过来的。
韩音：“不喜欢。”她扯回自己的手，低眸扯自己袖口的绒毛，“可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想通宵。”她说完也觉得没必要和谢衡多交代什么，反正随自己开心。
再次被谢衡给扯回去。
韩音也上了火：“你干嘛。”
“拿着伞柄，别不稳。”谢衡把伞塞到她手里，稍稍弯腰打横将她抱起，走下石阶，放在车门前：“进去。”
韩音手臂从他肩膀上拿下去，脚不沾地钻进车里，坐在后座。
谢衡收了伞坐在她旁边，吩咐司机开车。
韩音眼睛偏头看自己这边的车窗，右手扯左手袖口绒毛，一句话不说。
谢衡也是身心疲倦。车继续往他的公寓开。车里太过安静，只有仪表盘转动的细微声音。
谢衡：“怎么不说话。”
韩音启唇：“说什么。”
谢衡单手揉揉眉端，拿出手机解锁，点开手机微信，找到韩音对话框，点击她发给自己的那条连接，问她：“是这个？”
韩音没理会。
“看一眼。”谢衡扯了下她的衣袖。
韩音才扭头回来。
谢衡皱眉问：“是不是这玩意儿。”
“嗯。”韩音努字说完，看见谢衡将链接发给助理。
二十来分钟后，谢衡：“地址填哪儿。”
“这么快就搞定了？”韩音诧异偏头回去看谢衡。
“对。”
韩音凑过身让谢衡再点击一下，说：“问问那个老板，可不可以送我个小红穗子，我想要那个。”
“地址的话，我原本是想……”韩音去谢衡脸色，慢吞吞说：“填你家。”
谢衡：“嗯。知道了。”
一段不愉快，过度给愉快，时间一天一宿。
晚上，韩音比上回主动，累趴下，谢衡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韩音摆摆手：“我要躺躺。”
这一躺，就躺着。眯瞪睁眼，谢衡都洗完澡回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音翻身看向他：“衡哥，咱们商量个事呗。”
也不知道谢衡睡着没有，反正韩音有话就直说，她特别认真问谢衡：“我们，走心，玩不玩。”
半天，对方没反应。
韩音扯扯嘴角：“没有意思。”穿上睡衬，赤脚回去自己卧室洗澡。
早上谢衡起来的时候，韩音已经打车回学校。临走前给他留了张字条：【博古架到了告诉我，谢谢哟，笔芯】
这星期韩音依旧实习。扛着高程尺穿梭在校园做导线测量。白天外业，晚上小组四个人找空教室做内业。
韩音对数学敏感，算闭合导线的活儿就落到她身上，熬了两个通宵，韩音整个人的皮肤状态不太好。
周三晚上，和周茜约起去做水疗。从大一开始，周茜就跟着韩音玩儿，她是南方女孩儿，考学来的北京。韩音是地地道道北京孩子，什么地方好玩，什么东西好吃，她全知道。所以，周茜和阿狗都特别乐意抱韩音大腿。没办法，韩音人大方。
恰好会所旁边就是家KTV，周茜一看KTV，两眼就放光，直拍韩音：“音音，我们去唱一个小时呗。”
韩音收起手机，瞄了眼KTV招牌，摇摇头，说周茜：“这种地方？不是正经人玩的。走吧，换一家。”
周茜迷迷糊糊被韩音带走。转角韩音就瞥见谢衡的车。他和他助理，下车后径直往刚才那家KTV去，身边还有一个女伴。
“音音，你看什么呢。”周茜拉拉她的衣袖：“走啊，我好饿，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嗯？”
韩音回神应付她：“哦，那个什么。我忽然想起我妈让我帮她带阿胶，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品牌店，我去看看，买完我就直接回家。你先回学校吧。我们改天吃。”
周茜还要说点什么。韩音已经松开她的手腕，转身朝另外条街道走。没办法，周茜只好自己先回学校。
韩音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平常地儿，因为她堂哥的舅舅就是在这里被搞进局子的。韩音从C口进到大堂，在前台查谢衡的预约号。
“谢先生。”韩音说。
前台小姐：“手机号。”
韩音顺口说出谢衡的手机号，前台将查询结果告诉她：“抱歉小姐，没有这位先生的预约。您再自查是否手机号有误。”
韩音点点头。
谢衡肯定不止一个手机号，来这种地方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份预约。韩音不过是试一试心态。反正她不着急，就坐在大堂慢慢玩手机。
大约一个小时，谢衡才和助理出来。他远远就看见韩音，径直朝她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谢衡穿深色西装，俨然一派上流社会光鲜门面。
韩音扯扯嘴角：“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在这种地方，谈买卖？”
谢衡眼神暗沉下一个度：“你在说什么呢。”
他示意助理先去热车，两手叉腰对韩音说：“走吧。”
韩音：“去哪儿？”
谢衡：“你说去哪儿。”
韩音手里转着手机，站起身，和谢衡正色道：“当初你怎么和我约法三章的，你只能有我，现在呢，你还是不是经常出入这种地方。你以前怎么玩儿我不管，可你现在背信弃义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为什么呀。”
谢衡深做呼吸，平色回视韩音：“没有。韩音你在无聊什么。这种地方怎么了？我又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情。”
韩音手指在眼睛前比划：“我是眼见为实，你被我抓包居然还理直气壮地反过来说我无聊，我看你谢衡才是伪装高手。”
韩音说完不动了，看过谢衡一眼，转身就走。
谢衡也没什么好气，走出大门，就各自分道扬镳。
周末。韩音的博古架到谢衡住处，他给她打电话，说东西到了要看就自己过来。
韩音要不是顶喜欢那个玩意儿，才不会那么快就去找谢衡。
她是白天去的，谢衡一般白天都不在家。
韩音照着卖家给的教程，自己组装，安在墙壁上。晚上谢衡回来，知道她过来了，敲敲她的门。
“喂。”谢衡靠在门上，瞥眼看见墙壁上的博古架，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和韩音气质也相符。
“你，很喜欢这类玩意儿。”谢衡强行找话题。
韩音趴在床面看手机，闻声：“嗯。”
谢衡看过她的身影，说了句：“我先去洗澡。”
要碰她的时候，韩音秋后继续算总账，“那天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谢衡解扣子的手顿住，奇怪看她：“你怎么还在想这事儿。我一个生意人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吗？我要是有那心思就是野外也能成，没那心思在女人堆里我也没兴趣。你怕我玩儿多了你得病？放心，不会。”
“你……”韩音怼在他心口。
谢衡吃痛：“我靠。轻点儿。趴好。”
韩音没动。只是看他眼睛，无声的审问。
谢衡点点头：“这是你让我硬上的啊。”
韩音：“……………”
其实吧，韩音也没有多不信任谢衡。毕竟她查了他小半年，是听说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才慢慢接近他的。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说的‘走心’谢衡听见没有，或者就算听见了也假装不知道？
韩音有点沮丧。
不过该嗨的时候，她还是挺配合谢衡嗨的。
嗨完就回学校。
——
实习完成，理论课和实验课交错安排，周一上午三四节，是去机房上计算机图形学，韩音趴在进门的机位，听着听着就犯困。一整节课就听到周三交实验报告。
韩音贿赂周茜：“大可爱，一式两份，谢谢。”
周茜鄙夷：“阿音，你最近很颓废嘛。交了男朋友就荒芜学业，不对哦。”
韩音点头：“谨遵教诲，下次约。”说完收拾包包回寝室补觉。
412是混寝，阿狗周一上午没课，趴在寝是刷八卦。韩音闭着眼睛脱外套，倒水洗脚，爬上床铺倒头就睡。
“我靠，阿音，蔡正熙宣布要退圈，他和林阿更结婚了我靠！”
韩音含含糊糊：“蔡正熙是谁啊。”
“魏戈，魔尊老祖啊我天！去年火得一塌糊涂，直逼一线，现在被扒出是覃市实业大鳄的嫡长孙，进娱乐圈是追林浅榆来的，两个人修成正果已在覃市结婚领证…………网上帖子满天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韩音‘唰’坐起来。
阿狗撂开帐子递手机给她看：“热搜全爆了。”
韩音捋捋脸上杂乱的头发，半晌，木讷转头看狗子，问她：“林浅yu？”
“嗯，是啊？就是林阿更啊。”阿狗点点下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不肯错过一点点劲爆新闻。
韩音翻身下床，动静弄得特别大。
狗子：“我靠韩音你拆迁队搞床呢，我的枕头…………喂，你去哪儿！”
韩音迅速套上鞋，随便扯过外套，抓起手机就往寝室外面冲。
在路边打车，给谢衡打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
不对，再打！
‘对不起…………’
再打！
从A大去谢衡的公寓，大约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韩音跑上楼，指纹解锁进门。
“谢衡！”
没有人应答。韩音从卧室找到客房，再找每一间浴室。没有人。
今天周一。
一般周末才是两个人在这里千金一刻春宵晚的时间。韩音几乎没有除开周末的时间段来过谢衡这里。
难道，韩音不来谢衡就也不来这儿。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是还有别的住处吧。韩音在客厅来回踱步，重新拨打谢衡手机号。这次更夸张，直接关机！
韩音落寞坐在昏黄的灯光里，半天吐字。
“——谢，衡。”
——
回拨电话是第二天下午才过来。韩音正在刷四级题目。
“嗯。”韩音戴耳机，边写作业边接电话。
谢衡情绪似乎不太高，问她连续七八个电话，有什么事情。
韩音心情已经平复，就随便扯个理由：“哦，那个，我就是想问你在家没，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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