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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我时不时望他，却什么也不想。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不必出去了。尼奈的手心有些凉，但是我握着他，使他温暖。我们在末日之前享受爱的温存，不必在意一切虚无的杂念。

不知是因为身下的大地太软，还是我们的脚步太轻，我听不见我们的脚步声，仿佛我们都是悬浮于空的魂魄。

我停下，拉住尼奈，欲言又止。

他转过头，白发轻飘而起，又悠然落下。时间被他的美好拉得细腻而漫长，而我，浸在这朦胧而静谧的温柔之中。事实却是——我先开了口：“我们要去哪里，小预言家？”

尼奈微微抬头，说：“我不知道。”

前面的光笼罩着他的轮廓，那一圈柔和的白色亮得出格，照得这甜美的冰雪快要融成一潭春水。他细密的睫毛轻柔地盖着，阴影下的眼眸盈盈透亮，我在他的虚无之身中捕捉到我所渴求的希望和爱，他如星辰，闪耀于我的心头。

我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慢慢地说这些虚无的问题：“你看，世界被拯救了，然后救世主应该干什么？”

“像历史一样，被记住或者被遗忘。”

“你说，救世主会被敬仰吗？还是沦为统治和教化的工具？”

“它们并不矛盾，所谓的敬仰、信仰，在某些时候都是后者的虚名。”

“他们本人渴望被敬仰吗？他们会在意自己的存在被有心之人利用吗？他们会怎么看待有人会探究他们所做一切的意义有无吗？”

“我不知道。”尼奈说。

“反正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探究任何问题，满足此刻的寂寞。所以，这个世界需要救世主吗？”

尼奈靠近我，像被食物吸引来的幼兽对我眨眼：“那很重要吗？”

“无论如何，那与我们无关了。”我眯着眼，然后颤颤地抿嘴微笑。

这次，他反问我：“所以，我们要去哪里？”

“我想不起来了。”我说。

虚无的问题不需要虚无的答案，我们只是在世界崩塌后的白色荒原上迷乱地走。繁琐的预言、信义、理想和责任都变得无比轻薄，唯有无意义的爱情牵着我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种如幽灵般纠缠我的甜美之白，它如此温柔，吻过我的伤口。

唯有和尼奈走在一起的时候，糜烂的心伤可以被温柔抚慰，空虚的灵魂可以被爱意填充，而那些如锈铁般沉重的残酷问题不再使我们疼痛。

我对尼奈说：“可以把那块石头给我吗？”

“什么石头？”他狐疑地摸索，找出了贤者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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