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2)
张邈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言重了。他把许卓然送到楼下,许卓然就直接上楼走了,没有告别,也没有等他。后面几天两人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尴尬起来,陷入一段若有若无的冷战期。
这段冷战期一直持续到法院开庭。这场诉讼准备已久,医院,检察机关,患者家属三方都已经摩拳擦掌,使得这场官司的社会关注度变得更高。
许卓然坐在证人席上,他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西装,手心里全是汗。要说的供词,准备过的资料,都已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烂熟于心。他的身边还有医院的其他医生,身后医院领导坐在听证席上。尽管身边有熟悉的同事,许卓然毕竟第一次上法庭,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他四下张望,希望找到他的主心骨。等他看见张邈沉稳地大步走入法庭时,他悬在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
有人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迷人的。许卓然尽管听过不少张邈在法庭中的故事,也无数次想象过他站在谈判桌前雄辩的英姿,却从未有机会亲眼见证。他在证人席上,听着张邈条理清晰的陈述,引经据典,又听见他罗列证据,一一反驳对方律师抛来的疑问。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许卓然走神地想,这男人真他妈该死的帅。
然后就到提问证人供词的环节了。许卓然不是主要当事人,只作为医院方的专家提供必要的医学理论与解释。他走上证人台,深呼一口气,徐徐开始陈述。
这个案子的一审进行得非常顺利,法院驳回了原告上诉,并让其承担诉讼费用。医院作为被告,只用承担少数人道主义赔偿,然后继续与患者家属进行进一步的沟通和慰问,算是和解。这对医院来说已经是大获全胜了。
张邈被一堆人簇拥着走出来,笑着跟院长和医院领导层握手。许卓然站在人群外围,甚至没机会跟张邈说上一句话。他拧着眉,看张邈熟练地与周围人寒暄,然后那个实习生贴过来,帮他拉开车门,挤过去跟张邈上了同一辆车。
许卓然忽然感觉很闷。即使几乎全程参与其中的医院官司赢了,他也没什么太多开心的感觉。周围的同事有说有笑,兴高采烈地拦车去庆功,他却在想如何临阵逃脱。
许卓然并非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公子。相反,他早在大学期间就是个混迹于酒吧夜店的老手了。和张邈在一起后,他算是消停了几年,直到与张邈分手的前夕,为了激怒张邈,他又成了酒吧的常客。
不过最近几个月许卓然倒是很少去了,一半是因为工作忙,另一方面也是没有什么兴趣。这次庭审结束,他找了个借口逃避庆功宴,医院领导念着他有功,也就随口应了。他忽然变得无所事事,就起了喝酒的念头。
许卓然打了个电话叫陈青出来。他不好带陈青去gay吧,陈青又是有家有口的人了,索性挑了个熟悉的清吧,环境优雅安静,灯光昏暗,只是单纯的喝酒。
酒吧老板认识他,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然公子好久没来了啊。”许卓然随口寒暄了几句,便点了一扎啤酒,朝卡座上走去。
陈青不久后来了,他来时许卓然已经把上来的啤酒喝了一小半了。陈青笑道:“喝这么快?”
许卓然答:“口渴了就先开始了,我先自罚一杯。”说罢就一仰头。
两人边喝酒边聊天,转眼一扎啤酒就下了肚。许卓然觉着不过瘾,索性又加了几瓶烈酒。
陈青喝酒喝的少,又喝的是低度数的啤酒,不过是聊的口渴了就抿一小口。反观许卓然,像喝水一般大口大口的一杯杯下肚,面上却不显得异常。陈青开始见他这般猛灌还有些忧心,后来看他并无醉态,便没多想。
英英中间打电话来查了次岗,许卓然接过电话,冷静清晰的报出两人的地址。英英听到许卓然的声音,便放下心来,随口叮嘱了几句就挂了。
两人喝到十一点多,陈青看时候不早,便提议要走。许卓然点点头,招手叫服务生付了钱,刚站起身,忽然直直的往前一倒。陈青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抓住许卓然的胳膊,险险没让他掉到地上。再一看许卓然,目光迷离,脸色酡红,哪里是没有醉的样子。
陈青扶着许卓然上了的士,许卓然酒品挺好的,醉了也不说话,眼睛直直地望向窗外,靠着窗一言不发。的士一直开到许卓然公寓楼下,许卓然醒了一路酒,貌似清醒了一点。他自己打开车门,跟陈青道别。
陈青还是有些担忧:“你自己可以上去吗?”
许卓然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事,你先回去吧。别叫英英等。”
陈青一直目送许卓然走进大堂里。许卓然走路有些踉跄,但还算是平稳。陈青等许卓然走上电梯才放下心离去。
张邈刚从庆功宴上回来,他松了松领带,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几颗。他疲惫不堪,独自走进黑暗而幽长的楼道,上电梯,走到家门前。
他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猛然看见旁边一团黑色的人影。那人听到声响,从两腿膝盖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张邈内心突然一紧。那是许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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