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哎星河，你生日什么时候来着？”顾在水一时看呆了，忽然没脑子地来了这么一句。然而话刚出口，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偷偷咬着舌头后悔。

易星河三岁丧父，四岁丧母。被喻家家主捡回去的时候还是个屁大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一进了喻家就是暗无天日的折磨。

哪来的什么生日？！

而且为什么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会问得这么自然！良心呢？！

顾在水在心里使劲给了自己两巴掌，特别没立场地抬头去看小魔头的脸。

果然那孩子在漫天的纸灯中一脸的孤寂落寞，哑着嗓子回答：“我……我不记得了……”

嗓子都哑了！

“没、没事儿！不记得没关系……呃！”顾在水摇着尾巴表态，忽然又觉得好像自己没什么立场表态，于是一着急咬了舌尖儿，把自己噎了一下。

什么叫没事儿？什么叫不记得没关系？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你有什么资格？易星河连生日都没有了到底是因为谁？！

顾在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

易星河眼神也黯淡着，沉默着。

二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地扭头看着船外面的明晃晃的纸灯。

那些从陆地上飘上来的纸灯与从天空之镜里反射出来的纸灯，越飘越近。当二者同时抵达镜面之时，化成了七彩的泡沫，随着风，消失不见。

灯灭火熄，断北川再一次进入了不见五指的黑暗。

“……小师叔。”易星河忽然轻声喊了顾在水一声。

顾仙师一个激灵：“在呢，别怕。”

易星河又没有了声音，顾在水也不敢吱声。

过了好半天，像是终于犹豫完了一样，易星河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小师叔的……的生日是、是什么……”

基本上话的后半部分是被易星河自己给吞了。顾在水侧着耳朵使劲儿听，都没有听见最后那几个字儿。

“我生日啊？五月……五月初十吧。”顾在水说得犹犹豫豫的，他不知道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问。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也应该说声不记得了。

“……哦。”那边的小魔头哦完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顾仙师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完全没明白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在心里抓耳挠腮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懵逼地眨眨眼，点了点头：“嗯。”

我他妈……果然我应该说我也不记得自己生日了吗？果然应该附和小魔头说生日都是浮云吗！

顾在水叹口气，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去好好查一查小魔头什么时候生日。龙族公子、魔族少主出生这么大的事情，就算龙族被灭族了，魔族那边怎么也该是有些蛛丝马迹的。等查到以后，一定要给小魔头好好过一个生日。对，要给他放灯，要放比今天多得多的灯，要放最大最明亮的那种！

顾仙师在心里表着决心，忽然卡了壳：自从离开了空虚派开始，一路上就什么都是要最大的最好的最贵的。怎么……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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