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山头斜照却相迎（1/2）

第二日清早，秃顶老村长和小华的父母提着大蒜和馒头登门拜访。

“李大侠，实在没啥拿得出手的，这些心意就请你收下吧，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儿子。”妇女拉住他的手说。

“没关系，大蒜就不用了。”李淮生裹了两个馒头，瞥见外面还站着不少人，便问：“那些大哥是......？”

“都是来帮忙的兄弟，一起去疏通河道的。”村长把门完全推开，只见小径上立着一队红头巾的白麻布褂子的壮男，每人扛一把铲子，按身高顺序次第排列，刺眼的阳光洒在他们黝黑发亮的皮肤上。

“事不宜迟，大侠，我们这就前往山体滑坡的地方如何！”村长情绪激昂地说。

“可以，但——”李淮生转头望向里屋，不确定谢珩捯饬好了没有。

“你们先去，我过一会儿来。”那位富家公子端着面小铜镜慢悠悠晃到门边，朝他们挥了挥手，又慢悠悠地照着镜子晃了进去。

“这么折腾，跟个娘们似的。”一位耿直村民小声道，又凑过来问李淮生：“哎，大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他看上去一点武功也没有唉。我听说他是什么侯府的，好像是个贵族呢。”

“呃......”李淮生顿了顿，仔细措辞道：“只是要去同一个地方而已，并没什么关系。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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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中午，阿平驾着一辆小驴车叮当作响地驶过山路，在劳作的汉子前停了下来。谢珩坐在车板上，抬头望向这处山体塌方：山中间剥落了一块大口，裸露出古树的根须，碎石和泥土顺着山势倾泻而下，完全封堵了道路。

“大家休息吧，来喝点水！”阿平把车上载的水桶卸下来，葫芦瓢舀起一叠清水。

听到水声，大家都很兴奋。他们短暂地停下了手中的活，用毛巾擦擦汗围聚过来。

谢珩走到塌方处，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巡视的模样。李淮生坐在一边看他，手臂抹去额前的汗珠。

“喂，照你们这样得搞到猴年马月啊。”谢珩给他丢去一壶水，“愚公移山的效率都比你们高。”

“那你说要怎么办。”李淮生拦空接住了它，枕着树干不耐烦地微微仰头。

“我看这处塌方情况还好，算不上特别严重。”谢珩跳上一块石头，响亮地拍了拍掌：“各位，听我说一句——想要疏通水道，现在的方法是不可行的。首先，我们的人手和工具都不够。”

“你不要总是提问题又不解决好不好，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位看谢珩不爽已久的村民斥责道。

谢珩面不改色，解下腰间的玉佩丢给阿平：“嘿，拿着它去最近的官府，让他们调点人赶快过来处理。”

“可是......”阿平犹豫，他想和大家一起搬石头。

“可是个什么？我交给你的是最重要的任务，水道什么时候能疏通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谢珩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在他脑后轻轻一拍：“快去吧。”

阿平望了他爹一眼，得到允许后骑驴而去。

“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分工合作的问题。”谢珩指着山崖断层：“现在这样直接施工是很危险的，为了防止下一次塌方，需要有人在断层处进行加固，大概十个人吧，就你们了。”他随手点了一拨年老些的男人。

“另外，想把这堆石头完全清理呢，需要从上而下入手。分三批，一批人搬，一批人运，另一批暂时休息。每人工作半个时辰后交班......李淮生？”

“啊？”少年一惊，不知他为何突然点名。

“你是小队长，还要负责监督。如此重任，我现在就托付给你了——！”谢珩紧抿嘴唇，目光如炬，郑重其事地攥住李淮生的手摇了两下，仿佛烈士走向战火前把自己未完成的任务托给战友，大义凛然含义深重。

“是！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李淮生差点就接上了话，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

他妈的，什么玩意？

“那你去哪？”李淮生问。

谢珩咳了几声，严肃道：“周、边、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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