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山重水复疑无路（1/2）

“我看你年纪轻轻身手不错，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人。听老身一句劝，别再跟着谢珩那小子混了。”

屋檐上那人轻轻落至地面，振袖，手中已多了一条银鞭。此乃横波派最著名的武器“飞鸿扫雪”，而横波派又是江湖上近十年来的东方第一剑术大家，光凭这些，李淮生就知道对方绝不好对付。

“给你个机会。”那人说。

李淮生摇了摇头，横剑做出准备迎战的架势。

“还挺倔的。”他缓缓笑道，没等脸上的笑容完全舒展却忽然出招，一道窜着银光的鞭子如长蛇游走，奔着李淮生的喉头探去。少年站在原地，将剑侧锋一转反弹了对手的进攻，转而主动刺出一击，几乎直逼要害。对方飞速翻身躲避，手中的鞭子顺势缠住剑柄，李淮生剑锋下扫强力扭转，金属碰撞擦出一溜儿火光。

僵持之际，“哗啦——”只听一阵风响，银鞭忽然加力抽拉，转眼间少年的剑脱了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鞭子便迎头落下，在他颈侧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李淮生捂着伤口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抓起地上的武器打算再战。这时，只听谢珩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手——！”

这一嗓子极具威慑力。一片狼藉的街道上，李淮生晃晃悠悠地支撑着站起来，对手收了鞭子，还毕恭毕敬行了个礼：“二少爷。”

“老秦！你过分了啊！”谢珩扶住李淮生，对戴斗笠的那人骂道。

“是我过分还是您更过分？”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废话。”

“巧了，我也不想。”被称作“老秦”的男子正了正斗笠。

他是谢府大少爷谢珙手下最厉害的门客，横波派一流的高手。自谢珩小时候起，就担任了“押送上下学、将逃学二公子捉拿回家并阻止他带坏其他小朋友”的重要工作。不过，随着谢珙的调迁，老秦已离开金陵多年，而此时此刻他再次出现，说明这事儿已经闹到远在幽州的大哥耳中了。

谢珩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二少爷，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谢珩不言。李淮生拽了拽他的衣袖，在耳边小声道：“没事，我还能打。”

“你打不过的。”谢珩苦笑，推开他的手：“歇着吧。我跟他回家。”

老秦吹了声口哨。

谢珩理理衣服，大义凛然地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李淮生突然从他的背影里读出了苍凉的意味，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空落落的难受。

——以前巴不得他走，真当要分别时却有点微妙的不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从来不读诗词歌赋的李淮生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两句古诗——虽然这一幕并不是英勇壮士慷慨赴死，而是失足少年浪子回头。

然而，李淮生还是想错了。

让谢珩浪子回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见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朝老秦身后出其不意地一指，面色惊惧地大喊一声：“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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