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童昭绎吃过晚饭就拿出了拓特意带给他的摄影杂志来看，他喜欢看美丽的风景，拓带给他的书正好挠到痒处。仔细想想的话，似乎拓为他做的每一件小事都特别窝心。现在他的心情出奇的好，几乎都要满足地哼出声来。

拓收拾好房间以后，也在一旁坐下，拿出了当天的报纸。翻了几页，拓就被报纸上刊登的房屋出租的消息给吸引住了。打算去寻找住所似乎是几个礼拜之前的事了，拓一直没有时间去查阅这些租赁消息，恰好现在有空，拓就认真地研究了起来，还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记录起信息来。

“你在做什么呢？”

头顶传来了童昭绎的声音。拓竟然都没发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了，什么时候童昭绎的动作变得这么灵巧了？拓这样想着，才发觉是自己太过专注了。金牛座的拓总是觉得自己笨，做一件事的时候，眼里就不会再装下别的东西。

拓将报纸摊开，对童昭绎说：“我在找租房的信息。”

童昭绎眨了眨眼，好奇追问：“你要搬家？为什么？”

“因为你很快就要出院了呀。我得赶紧从你家搬走。”拓回答。

童昭绎看起来有些苦恼：“我们已经同居了吗？”

拓一板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因为你住院了，房子空着，家里有很多东西需要照料，我便擅自做主搬了进去。”一瞬间，拓觉得童昭绎似乎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马上又补充道：“所以我会尽早搬出去的，房间也会替你恢复到曾经的样子。”

童昭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拓以为他不想再交谈，继续低头寻找合适的住所。可是，搬到了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新的开始吗？拓突然对“未来”这个虚无缥缈的字眼产生了抵抗感。

要是能永远留在这个时刻就好了。拓这样希冀着，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幼稚得可笑，自私得可恨。

“喂。”童昭绎突然喊了一句，等拓转过头看着他时，他又恨恨地瞪着拓，语气笃定的说到：“你撒谎！”

心虚至极的拓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但真相就是这样，他也无从辩驳。

“骗子！”童昭绎大喊一声，又像极痛苦似的“哇”地大哭起来，躲进了被子里。

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而被他识破了真面目以后，拓更是无颜以对。如果此时还去安慰他的话，一定会被当作是恶意的侮辱与挑衅吧。因为，全世界最没有资格安慰童昭绎的人，就是对他做下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的拓啊！就算再怎么精心地照顾他，也弥补不了他失去的记忆和昏迷在病床上的那两年！

童昭绎哭了一会，似乎是累了，安静了片刻以后，他从被子里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哽咽声音。

“你走吧，以后都不需要特意过来了！”

咦？难道他不恨我吗？不追究我的责任吗？拓被他的话给震惊了，但一想到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拓立即又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给包围了。如果连童昭绎都不再需要他了，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拓很快又被童昭绎的告白给吓到了。

“我们曾经一定是感情非常好的恋人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我这样的男人，但我昏迷的时候，可能毫无清醒的希望，你却能坚持不懈地照顾着我，一定是因为很爱我吧？你那么温柔、体贴，我想我曾经也一定深爱着这样的你。

“可就是因为我忘记了我们曾经共有的回忆，你就要抛弃我了吗？我想你一定是非常爱曾经那个与你有过许多美好回忆的童昭绎吧？所以即使变成了植物人，你也不肯放弃那一丝渺茫的可能。一旦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觉得我不再是曾经的我了，所以才要离开的吧？

“可忘记那些回忆也并不全是我的错啊！我也有努力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却这样被你放弃了吗？如果这样，我宁愿自己永远都是个植物人……”

“昭绎！”拓觉得胸口堵得慌，心尖儿上又泛着麻麻的疼。

做错事的明明是自己，可受伤的每次都是童昭绎。

“你听我说完！”童昭绎严厉地喝止了拓，但结果，他半天都没有再说出话来，只是忍不住抽噎。

拓实在觉得愧疚，跑到病床旁边将被子掀了起来。童昭绎冷不防与拓对视着，非常近的距离，拓能看到他的眼睛红得像两片樱花。童昭绎急忙想转过身去，但拓觉得这样的他实在可爱，忍不住想逗弄他。拓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固定在床上。

无处可逃的童昭绎再一次湿了双眸，亮晶晶的泪珠从眼里滚了出来。

“你太狡猾了，一个人带着所有的回忆跑掉了，什么都不留给我！”

撅着嘴抱怨的童昭绎，哭泣着的童昭绎，在拓的脑海里，完全都被如此可爱的他占据了。不想听他絮絮叨叨仿佛谴责自己灵魂似的埋怨，拓在内心一股欲｀望的驱使下，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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