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名信笺(1/2)
“哟,萧子深,你跳了一支天魔舞都没问出来的名字,人家一句话就问出来了。”一名少年用手肘捅了下萧陌,示意他去看正在交谈的那两人。
萧陌满脸不悦:“我本来就没想问男人的名字,真是晦气。”他拿起方才放下的酒盏,给自己斟了酒,阴沉着脸道,“早该想到胡腾舞多半是男子独舞,或许舞者并非女人。但郁金堂一向不做男风生意,我先入为主,笃定登台献舞的肯定是女子。”
“男子也无妨,你看他容貌不输女子,和他春风一度你也不亏。”崔狻不怀好意地提议,“你方才‘被天魔缠身’,也很乐在其中,不是么?”
萧陌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向欲染。不料后者一直盯着他,二者视线相交,萧陌顿时像被毒虫蛰伤,转回了头,大声嚷道:“我不像崔二你,你倾慕人家谢家九龄,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倾慕男子么?要我说,男子皮糙骨硬,远不及女子温香软玉来得婉转动人。”
“你说了不算,男色的滋味如何,我们得听崔二说。”
“我记得拔营头一天晚上,崔二没回金吾卫营帐,第二天轮值的时候我看见他从谢家掌珠娘子的帐子里出来的。你们是不是温存过了,销魂不销魂啊?”
崔狻回想起被绑在柱子上过的那一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别胡说八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干系。”
“哦?崔二郎这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有人在他背后幽幽开口。
崔狻以为是哪个金吾卫同僚调笑,头也不回道:“我过的哪条河?我本来好端端当着金吾卫校尉,鲜衣怒马吃喝不愁,要不是他谢九郎使奸计陷害,我怎么会好平白无故地丢了官职,被调去当一个空有品级的侍卫?我还没同他算账呢。”
站在他对面的萧陌突然像害了红眼病一样,挤眉弄眼起来,好好一张骗取过不少闺门女郎芳心的俊脸,挤得连眼裂都看不到了。
“你做什么怪相?”
“萧中郎做什么怪相姑且不论,倒是崔二郎要同我算什么账啊?”
崔狻一怔,连头都没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一众同僚。萧陌缩着肩膀干笑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谢郎君……啊不,谢侍郎走到旃檀上时,我心中有事,一时没有认出侍郎。”
崔狻背后的那个人含笑道:“无妨。萧中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单手举起,颜面扫地,肯定无心同我寒暄。你我同列正四品下,算是平级,不必多礼。”
话虽如此,金吾卫中正四品下的中郎将一抓一把,炙手可热的兵部却只有那么几个四品侍郎,这所谓的同级有着天差地别。因此萧陌萧中郎被他言语讥讽,却半句也不敢回嘴,只一味苦笑。
御赐亲封的兵部侍郎谢九龄拖长了语调:“反倒是崔二郎官居六品校尉,眼下又是我的贴身侍卫,见到我应当起身行礼才是。为何崔郎却连头都不回呢?”
崔狻无计可施,只得回过身去,拱手一礼:“下官不知谢侍郎到来,有失远迎。”
谢九龄站着一动不动,坦然受了他的礼。崔狻掀起眼皮,看到他身着天水碧色的绫锦衣袍,长发半绾,束着同色发带,不正是上前询问舞姬姓名的那位锦衣公子的装束?
谢九龄抿唇笑道:“崔二郎在这秦楼楚馆做什么呢?”
崔狻反唇相讥:“我等金吾卫都是粗人,来青楼自然是寻欢作乐。倒是谢家家风严谨,应当不许子孙出入青楼罢?那么谢侍郎来郁金堂,是要做什么呢?”
“我今日准备出门赴约,却不见我的贴身侍卫来陪伴我,所以我只好亲自来迎接我的侍卫了。”谢九龄摇动手中玉骨折扇,故作委屈道。
崔狻瓮声瓮气道:“我今日休沐。”
“哦,是么?”谢九龄目光扫过其余金吾卫,“诸位郎君今日都不当值?”
在兵部侍郎的威压下,少年郎们噤若寒蝉。只有萧陌干笑道:“今日右金吾卫确实不当值,不过崔二、崔侍卫已经不是金吾卫了,是否当值就不归金吾卫管了。”
崔狻剜他一眼:“萧子深,够义气!”
“听闻萧中郎出身兰陵萧氏,稳重持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谢九龄含笑道,“那崔侍卫就请陪我走一趟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崔狻用眼神狠狠砍过他那群好兄弟,转身跟上了谢九龄。背后琵琶声重新响起,是那胡人康欲染开始了又一曲舞。
谢九龄头也不回,径自往兴庆宫方向走去,将西市的繁华都甩在身后。崔狻脊背一紧,低声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崔郎何必对我如此戒备?我们如今是盟友,理应互相信任、互相扶持。”
崔狻火冒三丈:“你对待盟友的礼节,就是把他整晚绑在柱子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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