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改制连弩(1/2)
崔狻来不及多想,脚下运上内力跃向谢九龄,一把将对方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他感到背后风流涌动,仿佛有只巨鸟张开羽翼,挡在了他身后。
那阵箭雨并没有下到他身上,此起彼伏的撞击声过后,箭矢悉数落地。崔狻听到四周再无机关声,才翻身站起,看向面前的那张盾。
说它是盾或许不大准确,至少崔狻还没见过如此轻薄的盾牌。这面盾成碗状,二丈来高,正好将他们二人完全罩在其中;虽然体型巨大,它却透明无色,仅有一寸厚,如同薄薄浮冰,看上去一触即碎。
但它却将所有箭矢都挡下,没有产生一丝裂痕。
可惜还没等崔狻好好观察过它,这面冰盾就自行翻折叠起,变成手掌大小,落在地上,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这是什么?”
谢九龄坐起身来,呻吟道:“别担心,那盾是我放出来的。劳烦崔郎帮我捡起来罢。”
崔狻戒备地盯着空无一人的正殿,小心翼翼地将那面小盾捡起来,向后递去:“想要袭击你的人还没现身,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罢。”
“无妨。”谢九龄将冰盾收进腰间革包,站起身来仔细地掸了掸衣服,“倒是崔郎这一扑,我衣裳都弄脏了,这可是我新裁的春衫,上身一次就不能穿了。”
“大敌当前,你别在意一件衣裳了成不成?刚才万箭齐发,无法全部抵挡,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崔狻边说边退,想要护着他远离妙华观。谢九龄却站住不动,从容不迫道:“无妨,来者是友非敌。”
他用小心地把根本没有沾泥、仅是滚出皱褶的外氅脱下,用两根手指捏着扔给崔狻,又仔仔细细拍打了衣袖,确认周身纤尘不染,才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一支箭:“这弩箭的箭头虽然涂了银漆,却是泥质。粗看不容易察觉,连我都一时以为中了他人圈套。”
他将那泥土箭头掰下展示给崔狻看过,便随手弃之于地,掏出丝帕不紧不慢地擦手。崔狻深吸了口气,高声问道:“喂,写信的那个人,你既然不想伤人,为何还要鬼鬼祟祟地躲着?还不快滚出来?”
“别这么粗鲁,小心触怒妙华观的主人。”谢九龄从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
“谢侍郎言之有理。”原本空无一人的正殿内传来人声,“在妙华观任何人都不得口出狂言、高声喧哗,难道原金吾卫校尉连这个规矩都不懂么?”
“这不是崔郎的错,虽然他有些失礼,但他并不知写信的人是您。”谢九龄轻笑道,“臣谢九龄参见妙华公主。”
随着他话音落地,一名清瘦的女子走出幽深的大殿,伫立在长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她年纪尚轻,长眉秀目,称得上秀丽可人,但她站在那里的气势,就像尊木头神像似的,只差在脸上写上“清心寡欲”。
她也确实作女冠打扮,身着用金线银丝织就星辰的天仙洞衣,头戴玉莲冠,活脱脱就是女仙下凡。传闻圣人颇为疼爱这个女儿,虽然送她出家修道,但依旧是锦衣玉食地供养着,现在看来传言不假。
妙华公主坦然受了谢九龄的礼,微微抬手:“在妙华观中,只有妙华,没有公主,请郎君不必拘礼。”
谢九龄从善如流地改口:“不知妙华天师写信邀我前来,还设下这样一份‘惊喜’相待,意欲何为?”
妙华公主瞥他一眼:“郎君说的是什么信?贫道不知。”
“那庭院里设下的这些诸葛连弩,天师也毫不知情了?”
妙华公主勾起唇角:“请到我房中说话罢。”
道观中花木阴阴,妙华公主领着他们绕过重重曲径,才走到她的居所。这排低矮的房屋朴素无华,毫无雕饰,妙华公主的房中也只有半旧的桌椅床榻,但看上去还算整洁舒适。
妙华公主示意他们坐下,亲自动手煎茶。待茶炉沸腾,她才幽幽开口:“谢侍郎对崔侍卫如此信任,同本宫见面都要带着他?”
谢九龄将茶盏推向她:“有人刚刚才说的‘妙华观中没有公主’,怎么这会就论起本宫来了?”他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妙华公主的语气,挑起眼角,“论辈分我还当得公主的表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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