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星月夜（1/2）

入夜了，大厅外一片萧条，不见一人。目之所及，路灯低垂，延伸到山岚尽头。耳畔尽是瀑布奔腾的咆哮声。

姜北一个人在走廊乱晃。一楼尽头有一座花园，用玻璃窗隔着，背靠瀑布，能眺望到陡崖下的风光。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每一副都做了防腐处理。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却发现花园内部上了锁，人从外面没办法打开。

门边有一扇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姜北弯下腰用力一推，窗户开了，顺着这扇窗可以爬进去。里面静悄悄的，像是被隔离出来的独立空间。

这很好，他急需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调整情绪。而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刚好合适。

他双脚刚落地，借着月光，看清地上堆放了很多鸟笼，笼子里关着色彩斑斓的鸟。夜里的鸟儿不太会叫，只是低声咕咕作响。随着姜北的动作，他们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扑腾起翅膀。姜北赶紧走开，掏出手机，调到手电筒功能，对着墙上的画细细打量起来。

第一幅是一个小孩被关在笼子里的场景。第二幅是两个小孩被关在笼子里的场景。第三幅是一群小孩被关在笼子里的场景。

看到这里，姜北乐了。敢情这画家只会画笼子和小孩。

再往下，是一副历史伟人的画像。姜北认识他，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开国元勋——纯血Alpha。这位大将可以说一生传奇，开创了一个新的国度，并与他的纯血恋人终身厮守到老。

姜北从儿时开始就很喜欢这个故事，听过一遍一遍都不觉得腻。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如这个男人一般，守在爱的人身边慢慢老去，即便头发花白，这份感情依旧真挚动人。可现实压得他喘不过气，别说与恋人厮守，就是和爱的人在一起都做不到。

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姜北心里一惊，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发现四周并没有遮挡物。花园的门刷得一下开了。

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搬运工，正抬着一副画走了进来。

“瞧瞧，是谁进了我的花园？”费溟挑眉道，“一只小老鼠。”

姜北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里的画太美，吸引我过来。”

“不愧是你。”费溟拍拍他的肩头说，“放轻松，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当然很乐意和别人分享我的秘密。”

他指挥着身后两人把画抬到另一副旁边放下。姜北看清旁边那幅画后惊呼：“竟然有两幅《星月夜》。”

“那是爱德华·蒙克的《星月夜》。”

“我只听说过他的《呐喊》。”

“历史上画过星星月亮夜空的画家很多，可只有梵高的那副《星月夜》能真正被所有人记住。”

那两位搬运工关上门，花园里只留下姜北和费海溟两个人。

费溟说，“你喜欢这幅吗？”他指着那位纯血Alpha的自画像。

姜北点点头，“我很羡慕他与恋人之间的感情。”

“那我考考你：开国元勋里，除了他还有6个人，你能说的出他们的名字吗？”

姜北扳着指头数了半头，而后又摇摇头。

“3个，不能更多了。”他说。

费溟说，“这个世界上能流传千古的人并不多，多得是埋没于尘埃的普通人。从众而安于现状的人觉得自己可以过得很舒服，嘲笑我从未停止的步伐，可他们不会知道我的理想。”

察觉到气氛的转变，姜北后退了半步，说，“这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费溟上前一步，“所以你才成不了名人，因为你没有想法。姜北，你喜欢姬千秋吧。”

姜北愣了愣。

“你一直在看他。不过那是当然，你们俩原本就相互吸引，”费溟又说，“姜北，助我一臂之力，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让人类进化成更优秀的物种。”

费溟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压力摄人，姜北顿感格外排斥。

“确实很伟大。我想我该走了，我的家人还在大厅里等我。”

费溟掏出遥控器，看台的门刷得一下自动锁上了。姜北跑到门边，使劲拎着把手，依然纹丝不动。

他转过身，对着费海溟吼道，“你想干什么？”

费溟说，“我想要你离姬千秋远一点，他是我的鬼牌，绝对不能因为你而有任何闪失。”

姜北对峙道，“那是他自己做决定的事。”

“你见识过姬千秋的厉害之处了吧？他就是这个国家的钥匙，得到他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所以我不会放手。”费溟看着笼子里的鸟笑道，“惊讶吗？纯血Alpha本身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存在，他能成为颠覆这个国家的人，只要他愿意。”

“姬千秋不是任何人的东西。他是个人，他可以选择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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