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矛盾（1/2）

退院之后，姜北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周衡商量绑架的计划。踏入那间二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铺面而来一阵寒意。房间不像上次来的那般干净，衣服绞成团堆在一起。姜北刚扒开一片地坐下，就感到屁股凉透了。

“空调坏了，修的人罢工回老家，就只能这么放着了。”周衡说。

姜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档递给他，说，“计划分三步。第一步，我装成SM顾客，带行李箱进去。把张楼弄晕后塞进行李箱。”

“你要怎么把他弄晕？”

“我准备了药，”姜北掏出一包白色药丸，“我们病毒中心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药了。”

周衡皱着眉点点头。

“第二步，把他运出来。”

周衡忍不住说，“作为一个高级俱乐部，你确定没有安检吗？”

“我上次去过了，没有看到需要扫描的出口。”姜北振振有词。

周衡撇嘴。

“第三步，把行李箱从公司门口运到医院。我查过了，这段路要经过4个红路灯，有9个摄像头，我准备请家里的赵司机过来帮忙。”

“这个人值得信？”

“只要我们不告诉他运的是什么就好，他会认为是正常的行李。”

周衡闭着眼想了一会说，“果然是你能想到的方法。”

姜北只当是在表扬他，也乐于接受。在周衡家坐了一会，便接到了姜小曼的电话，叫他立刻回家。姜小曼难得会给他打电话，缘由往往只有一个：需要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走得很急，周衡站在阳台上向下望去，看见姜北小心翼翼地躲过那群流浪汉，坐上了出租车。他静静伫立许久，掏出手机，给姬千秋拨了过去。

“哥，你真的不去阻止他吗？”

电话那头没有一刻的犹豫，“随他折腾去吧，不影响我的计划。况且我可以保他。”

周衡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埋在心里的问题说出了口，“为什么你要放任他去做？”

“你看这个社会，贫富差距极大，人人都岌岌可危。凭着费溟的贪婪，甚至没有给子民留下后路，就像倾斜的天平，一边已经重得无法承受。接下来，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崩塌。”姬千秋顿了顿，“无论是什么都好，我需要炸弹。而最终能让现实倒塌的，一定是颗足够有威力的定时炸弹。”

姜北刚走进家门，姜小曼便迎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套礼服，说，“快，换上这件衣服。今晚是薛宛如的生日宴会，我们一定要出席。”

衣服刚套上一半，姜小曼已急不可待地把他塞进车里，“我警告你，今晚绝对不可以说错话，遇事能忍则忍，小不忍乱大谋，听到了没有？”

他的发型乱了，姜小曼用梳子把翘起的毛按下去，喷上定型喷雾，又上下摆弄了一番。

驾驶座的姜父突然说，“到了。”

一栋四十层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姜北认出那是市里最奢华的八星级酒店，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普通人往往要提早三年预约，也不见得排上号，而薛宛如却能包下整个场地举办宴会。姜北忽然想到她不愿离开姚立尉理由，恐怕不仅有他的儿子，还因为她爱面子。

前厅的员工引导他们的车停入酒店正门时，姜小曼请求姜胜昌一同出席。姜父立刻摆摆手说，“我还是算了，都是Omega去，我会尴尬。”

他们刚踏进酒店正门，一排身穿精致西服的员工齐齐鞠躬，说，“欢迎。”

姜小曼昂着头，大步走到前台，高跟鞋蹬蹬作响。她甩出一张邀请函，说，“赶紧带我们进去。”

总管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对旁边的人说，“你带她们去。”

Omega小姑娘应了一声，领着他们来到大厅，一片人声鼎沸，原来宴会早就开始了。姜北一进场就感到头痛，他最不擅长参加这样的集会了，可偏偏姜小曼爱作秀，越是这样的场所，越要拉他过来。他就像姜小曼戴着的一枚勋章，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人炫耀。

“哎，这是你Omega儿子。听说要进姚家了，真了不起。”

“你老公马上就要升官了？恭喜恭喜。”

姜北被姜小曼推到了众人面前，接受所有人的问候。他笑到脸发僵，来打招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可至始至终，薛宛如一次也没有来问候过。

姜北趁着姜小曼不注意，溜进厕所，迅速锁了门。瘫软在马桶上，他才深深叹一口气。姜北打定主意，等宴会快结束了，他再出去。

不知坐了多久，厕所外进来一群Omega，嘴里嘀嘀咕咕，讲的话一丝不漏地听进姜北耳里。

其中一个说，“你瞧姜小曼那样子，还以为自己真的能成为上流的一员。结果呢，人家薛姐都不愿理她。”

另一个说，“上流社会还是看出身的。我们都是湾区（特指有钱人聚集的地区）人，父辈祖辈都在湾区，只有同样湾区出身的人才能有共同的语言。他们姜家那种出身，真不见得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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