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2）

“知道，我说过的，我已经出柜了，她上次还问我你是个怎样的人，可我没有好好同她讲话。”此时，秦斯虽然很自责，心情却平复下来，说起往事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晏生抓着秦斯的手，顿了片刻道：“你母亲应当想让你找一个对你好的人，或许她已经放下了。”

秦斯愣怔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当时没有懂，现在却明白了。立即拉着晏生往灵堂走：“你说得对，我得让母亲看看，让她安心。”

晏生躺的时间不短，腿有点麻了，冷不丁被秦斯拽走不免踉跄。秦斯反应过来，连忙扶着他坐在车座上，两手按在晏生的腿上揉捏。

“没事儿，走吧。”晏生坐了一会儿便牵着秦斯走，耳根微微红了。

灵堂里的油灯依旧亮着，要灭不灭的虚弱的存活。

秦斯与晏生一齐跪在灵床前，一边烧纸钱一边道：“这是晏生，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男人，你，走吧。”

秦斯顿了好长时间，还是没能说出“妈妈”两个字。

晏生拍了拍他的手，无声安慰。他看着灵床上的女人，用了很长时间做心理准备，终于开口道：“妈，我会照顾好秦斯的。”

“对了，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会完成的。”秦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晏生不解的看向秦斯，秦斯没有解释，闷声不吭地烧纸钱。

七天的日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晏生一直陪着秦斯，哪怕在火葬场他也没有离开过一步，这期间，他接到了许多人的信息，但他没有理睬，直接关机，一心一意陪着秦斯，等到头七过去，晏生开机后发现收信箱已经堆满了信件。

晏生坐在后座上休息，一个一个点开来翻看信息，才看到第三个，晏子琪的电话来了。

“喂？”

晏子琪突然之间吼了出来：“你在哪里？！为什么关机？！我找了你好久，你多久没有回去了？”

晏生听出来晏子琪在哭，连忙问道：“怎么了？”

晏子琪捂着嘴巴哭了好久才结结巴巴道：“爷爷，爷爷走了。他说，想要见你一面，可是，你不在。”

晏生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过年前一天，晏子琪就说过爷爷身体不好，撑不过去了，没想到竟是真的。晏生没有多难受，他听说了爷爷的事情，知道他身体不好，每天的进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在得知爷爷死讯的时候他甚至为爷爷松了一口气。

或许，晏生真的是一种冷血动物。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自己活得那样痛苦，他肯定是愿意以死亡结束痛苦的，可在晏子琪看来，这是一种完全不负责的做法。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能让爷爷走的安心？！”

晏生 能够理解晏子琪的气气愤，他没有讲话，示意秦斯开车回去。

“晏生，你说话啊！”

“我在。”晏生看向窗外，化工厂的大烟囱不断向外突出烟雾，将蓝色的天染成了灰色，“人死如灯灭，你别伤心了。”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嘟嘟”声，晏子琪挂了电话。

“怎么了？”秦斯问。

“没什么。”晏生答，“只是，爷爷走了。”

秦斯立即停车在路边，扭头去看晏生，见他没有过于难受才放心。

“死，对于他们应当是一种解脱。”晏生解释，“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秦斯的手慢慢攥紧，他忽然发现一件事情，晏生的想法和许多人不一样。在很多时候，除了入他眼的人，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可以说是，冷漠。

“晏生，你难道没有想哭的感觉吗？”秦斯干巴巴问道。

晏生抬眼看他，很是奇怪：“爷爷生病了，每天活得都很痛苦，他现在能够解脱，我为什么要难受？”

秦斯哑口无言，毕竟晏生的话没有错误，是世人太看重生死了。

“秦斯，你是觉得我冷血吗？”晏生感觉到秦斯的情绪变化，转头看窗外道。

“没有没有。”秦斯连忙否定，“只是很少有人像你一样想，所以有些惊讶。”

晏生不说话了，整个路上都是静悄悄的，与来的时候截然相反。

等到了金陵，天已经黑了。晏生累得不想动惮，胡乱洗了个澡便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睡觉去了。秦斯在他洗澡的时候煮了一锅粥，而后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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