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出没(1/2)
阿牛终于抬起头,道:“叔父,我受了伤,以后怕做不得重活,还要经常吃药。你把我分出去吧?”
他婶王氏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他,吊着眼,道:“当年大伯跟我们二房分过一次了,你和我们本来就是两家人,有什么好分的?”
阿牛四岁开始下地干活,十岁就能单独打猎,一年四季除了大雪封山从没休息过,赚的钱全交给了家里,那个时候怎么不说是两家人?
“我这些年挣的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打断,“那些钱就是你自己的嚼用,还有剩的不成?”
阿牛想起韩姑娘说的话,也不生气,道:“婶的意思是说这些年我赚的钱和我用的钱正好抵消了?”
王氏肯定地道:“当然了,一个剩的子儿都没有!”
阿牛道:“那叔婶能不能跟我一起到里正那里立个凭证,说我们是两家人,这些年是我自己养自己,跟你们没有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要立凭证,王氏就不愿意了,“你这是啥意思,觉得我们亏待你了?”
项富贵打量着自己的侄子,见他目光坚定,脊背挺直和从前大不一样,难得心虚了一回,道:“你这是要闹吗?”
阿牛道:“以后我不能打猎了,只能去城里找个活计,估计不会再回来,所以要断个清楚明白。”
过两个月他就跟韩姑娘去荆楚了,让家里人知道怕是会找韩姑娘扯皮,偏偏他又不能说出自己欠她的事情来,只能这样办了。
王氏大声道:“那怎么行,我们辛辛苦苦养你一场,你敢不给我们养老送终?”
阿牛看着自己的叔父。
项富贵的心总算没黑透,也觉得很难再从侄儿这里榨出油来,还不如好聚好散落个好名声,瞪了自己婆娘一点,道:“我们爷俩说话,没你说话的份儿。”
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个擦拭着很干净的铁皮匣子出来,从皇历簿子里翻出一张发黄的契纸,“这是十五年前,我们二房和你们大房在老家分家的凭证,那个时候你只有两岁,还不记事,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又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信封来,道:“这是你爹临走前写的信,信里说他给我五石粮食和二十贯钱,让我抚养你到十岁。你十岁就能自己干活了,所以也不欠我什么。”
项家没人识字,这封信是托人写的,上面按着阿牛父亲和项富贵的手印。
原来父亲曾经给过二房五石粮和二十贯钱啊。那个时候可是饥荒年!可这些年王氏天天说他是吃白食的,张氏过门后更过分,恨不得把他当下人使唤。
算了,反正他也没有想过要从这个家里得到什么,以后他就专心保护韩姑娘吧。
他回到住了十多年的小破屋,忽然觉得那些日子像白过了似的,收捡一番,除了一套旧衣服,只带了父亲留下的一张弓就离开了项家。
他进了山,找了个山洞就钻了进去,没想到里面有人!周玉娇吓了一跳,见是他,略松一口气,“阿牛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山洞是为附近村民遇着特殊情况准备的落脚地,只有一堆草,却是他唯一想到的落脚地,没想到已经被人占了。
阿牛看了一下卧在草堆上的男人,看着周玉娇,道:“他是什么人?”
周玉娇道:“他受了伤,是我救回来的。”
阿牛皱着眉头,“你认识?”
靠着燕山吃饭的不止秀水村的人,但是附近村落的一般不会到前山来,而且也差不多认识,这个人很面生,那身衣裳也不像猎户。
周玉娇道:“认识,就是附近的阿郎!”
阿牛怀疑,准备上前查看。
周玉娇拦他,“阿牛哥,他伤得很重,你不要吵他嘛。”
阿牛眉头更紧:“就是因为他伤得重我才要看啊,不然,你会治?”
周玉娇顿时噎住了。
草堆上这个男人正是林啸云。
中午韩皎走后她还是不死心,也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真的让她遇到了。这一次,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林将军伤得很重,她的止血药好像不太管用。
阿牛看了一眼便吃惊地道:“他受的是刀伤!”刀剑是朝廷管制得最严厉的兵器。
“不行,得告诉村长。”
周玉娇“砰”地给他跪下了,“阿牛哥,不要啊,他真的不是坏人!”
阿牛道:“被刀剑所伤的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你真是糊涂!”
“咳咳!”林啸云在阿牛靠近时就醒了过来,听到他的话,不得不开口,“壮士,我也是燕山人,不是坏人。”林啸云说道。他本来失忆了,是周玉娇叫出他的名字才想起一部分,只记得自己与父亲遭遇山贼,父亲拼死掩护他,其余的都不太记得了。
燕山是有山匪。
他说话也是燕山城口音,可这不代表他说的就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赶出去不是死路一条?
阿牛陷入了两难。想到了回家之前韩姑娘一字一句教他说的话,果然叔婶虽然让他净身出户,却总算没失了两家的体面。
她真聪明。
换了她遇到这个情况,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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