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华灯初上,四九城的除夕夜正式拉开帷幕。
胡同里的都是老街坊,隔着院墙四处洋溢着喜庆的道贺。苏望晕头转向醒过来,取暖器在离床不远的地方散发温暖,暖黄的灯光为屋内的器具笼罩上一层温和的气息。
初时醉滋味的苏望一醒过来,头仍晕乎乎的,无力抬手敲敲脑袋,这才看到坐在床尾认真看书的宁殊远,恍恍惚惚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少年不甚硬朗的面部轮廓在暖黄的灯光中显得十分柔和,微垂的眼睛炯炯有神,视线缓缓往下,翻页。
宁殊远居然主动看书了?
苏望大吃一惊,恍惚的精神瞬间清明,轻咳一声引起宁殊远的注意,等他将目光投过来了,苏望幽幽开口:“我睡了多久?”
宁殊远摸摸鼻子,双手合十:“老先生,您可算醒了。自打从祖爷爷手里接下看护您的任务,一晃十年光阴。老天保佑,您终于是醒过来了,晚辈总算没辜负祖爷爷的期望。”
苏望瞥见床头熟悉的小熊维尼保温杯,拿起来摇了摇,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水温不冷不热。润过因太久没喝水而干燥至极的喉咙,苏望慈祥的看着眼前人,招招手:“乖孙,过来,让我瞧瞧你的眉眼。”
宁殊远噎住:“您可真喊得出口。”
苏望眯着眼睛:“乖孙,可是老头子眼神不中用了,我怎么瞧你跟你祖爷爷长得——是一模一样呀?”
宁殊远半抬下巴:“那可不,我宁家祖传的盛世容颜,什么郎艳独绝,什么陌上公子,这种词完全是为我量身定制。像我这种帅哥,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都是少见的,不是我跟你吹,华夏上下五千年就出了一个宁殊远。”
“嗯,没错。”苏望凌空抚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认可道,“想当年,我同你祖爷爷把酒言欢,好不快活。确实不得不承认,有句成语极其适合用来形容你的祖爷爷。”
宁殊远挑眉:“哦?是何成语?”
“帅到掉渣。”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我的天呐!”宁殊远浮夸的笑出声来,“我演不下去啦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笑作一团,脆弱的行军床吱呀作响,似乎马上就要不堪重负。不过就算是地摊淘来的东西,质量同样靠谱。任凭两人在床上捶胸顿足翻闹打滚,这床除了声音更响一点,倒是还没有倒塌的预兆。
“好了好了,认真点……”苏望笑得眼泪直冒,“到底几点了?”
“哈哈哈……”
宁殊远捂着肚子,笑得不可开支。苏望连喊几声,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回应。苏望没办法,只好朝他肩膀用力一掌,将他拍到墙上,抬高嗓音问:“几点了?!”
宁殊远这才慢慢回神,嘴巴保持着大笑时的状态,“什么?”
苏望:“我问你几点了?”
“哦。”宁殊远反应慢了半拍,缓缓抬手看了眼手表,乐呵呵答:“七点十六。”
“七点十六了?”
宁殊远点头,殷勤的把手腕递过去:“你看,你看。”
苏望拍拍被子:“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嗯。”宁殊远依旧点头,慢吞吞爬下床,穿戴好衣服鞋子,站起来跺跺脚,转头看见苏望坐在床上看自己刚才看过的挺有意思的,你没事可以看看,可逗了。”
苏望把书合上,放到床头,说:“怪不得你刚才笑得像个二傻子。”
宁殊远:“你可别说,这一下午怕吵醒你,净憋笑了,差点没憋出毛病。”
苏望:“早该把我弄醒,猪都没有这样睡的,叫我晚上怎么睡得着。”
宁殊远:“嘿,您怎么就跟猪过不去,今儿夜里就是猪年了,少说猪一些成不成?”
苏望:“不成,吃不起猪肉,还不让人念叨两句了?”
宁殊远摊手:“我的天,我就不该跟文化人扯嘴皮子,扯不过还显得我特蠢。”
苏望:“乖孙,现在懂得人生道理,还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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