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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宝(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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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这皇家酒宴上的礼仪何其繁复,等到各路官员读完祝词,面前的酒菜早就冷得让人吃不下。炙鹿肉下凝结了一层白色的油脂,烧鱼冷后的腥臭味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唯一一个卖相精致的酿南瓜,下头的南瓜还是生的。小皇帝年少又不胜酒力,只在开宴时按照太后拟好的稿子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夸赞一番裴泽的功绩后便借故离开了。皇帝一走座上宾客才终于稍微放开了些,殿内外的大臣们举着酒杯高谈阔论,好不热闹。其中又以太后娘家的几个高姓官员身旁围着的人最多,这么好的拉关系机会,在场的人精们当然不可放过。

至于新贵裴泽?既然在场的都是人精,当然不可能和霉星有牵扯了。更何况他还被高家迁怒,大多官员心中都觉得裴泽蹦跶不了几天就会被借故杀掉的。

夏彦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听身旁的国子监祭酒康厚昌说道:“小裴将军到底没读过几年书,不肖其兄。”

“若肖其兄这会他已经入土了。”另一侧的宋王世子夏岳回道,“裴家现在嫡支的男人不就剩下了个填房出的废物跛脚裴逢霖,前头几个都给拉去黑龙关做了马前尘,呵!我倒宁愿沛之肖他,老老实实做他的太史局小吏。”

“慎言。”夏彦横了夏岳一眼。

康厚昌道:“现在不入土,来日也不长,世子是学过兔死狗烹这句话的,前头的武将大多使的拖字诀,既不叫阿万打进中原,又不能折损对方的精锐,不然这武将没了用武之地岂不是死期将近?只有裴靖云这孩子实心眼,一举灭了我大宁的心头大患,现在周边各国都对大宁俯首称臣,***葛逻禄之流还成不了气候,养他这个年轻的武将,就是养虎为患。”

夏岳:“也对。裴靖云得罪了高护,等风头过去高护怕是找个由头就把他弄死了,过些日子我去他府上走走叫他看严实点,别哪天高护的人一上表他家就搜出来什么大批兵器龙袍国玺……”

夏彦叹气:“慎、言!”

三人一时无话,只能对坐饮着冷掉的酒。自从今上登基高家的手就伸得越来越长,今天殿内值守金吾恐怕有一半的人是高家门生,皇帝软弱,外戚专权,这天下背地里早就改夏为高。

这时礼部尚书举杯提议,良辰美景应该有好诗做配,让太监拿来一枝红色的宫花,谁接住了就谁作诗,满殿文人纷纷应和,一位官员又让太监去取来了洒金的缠雪宣,提道不但要吟诗,还要提诗,等宴饮结束了这些诗句还能传扬出去让天下文人品评,好叫世人知道部堂高官纵每天忙于俗务也未失文心。

裴泽腹诽道,酸酒配酸诗。

礼部尚书本人第一个拿着宫花志得意满地吟诵了早就写好的诗,又大笔挥就一篇墨宝,满堂大臣装模作样地夸赞礼部尚书的诗才,而那宫花随手一抛,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落在坐在上首的睦王夏彦面前。睦王以会玩闻名繁京,在斗鸡走狗玩女人上和满朝文武都能说得上几句话,是以众人起哄得更厉害了。

好在睦王到底是天下名师教导出来的,沉思片刻也写就了一篇中规中矩的赞诗,众大臣又拍他的马屁,又要继续恭维礼部尚书,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夏彦把玩着那朵宫花,挥手让仍举着纸的小太监先下去,一双俊美的眼扫视一周,嘴角忽地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宫花被他一捏,又远远朝着对面一人抛去。

裴泽低着头给自己倒酒,正正好好被那朵宫花打中了头。

一时间,殿内静默。

牵头的礼部尚书也没想到睦王殿下居然手上一点准头也没有,裴泽旁边坐着高护的门生,右边坐着的也是高护的门生,怎么就没有一阵妖风把那朵该死的宫花吹歪一点,居然刚好打在霉星的头上!这被他拿过的宫花还要不要继续传?在他之后接到宫花的人还能不能活过今晚?

裴泽倒是慢吞吞地也不碰那宫花,站起身举着酒杯道:“承蒙睦王殿下,诸位同僚看重,可裴某是个武人,不擅诗,只能自罚三杯赔罪。至于这宫花,还请王尚书先取回,重新再抛为好。”

说罢,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连着喝了三杯才朝群臣再次拱手行礼。礼部尚书心道秀容侯还挺上道的,也赔着笑脸和稀泥:“秀容侯大胜归来,罚酒就不必了,下官这就重抛宫花。”说罢就要去取那枝宫花。

“慢。”

睦王殿下!!!礼部尚书的心脏快要停跳了,这睦王殿下失手抛花给瘟神,现在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睦王理了理衣摆再次起身,朝裴泽笑了笑,开口道:“秀容侯何必妄自菲薄?你兄长裴沛之元和年间探花及第,宋王世子常赞他诗才绝佳,想必你也不逊乃兄。凤全,给秀容侯献笔墨。”

睦王身后的小太监就举着文房四宝跪在了裴泽面前,殿内再度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安静。

裴泽:我家还有个文盲跛子和两个力大无脑,谁也不会作诗啊!裴沛之,你害人害己!

亲王有命,他只好僵硬地笑着回道:“兄长天降奇才,他与臣之间是云泥之别啊,臣实在是不善诗,可今日既然普天同庆,便厚着脸皮献丑了。”

夏彦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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