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宝（10）（1/2）

裴泽到达牢房后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等到他好不容易被一阵阴风吹散了一身酒气又清醒了些就只看到面前的九个人拧成一团，浑身颤抖，其中一个胆子小的竟然还哭了出来。

……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很多事。

裴泽无奈地靠在牢房栅栏处向里面一个看上去还算体面的人问道：“炽俟大人问过你们几次了吧，他让我来再问一遍，你们和偷高府牧家的贼人可否认识？”

“瘟、瘟、瘟神！你别过来！”

裴泽：“……小爷今天不害人，你们别怕，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大理寺牢房只有刑部转交来的重罪犯人才能住进来。你们可知道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们九个？”

那看上去还算体面的人倒也算个硬骨头，他梗着脖子挡在其他人身前叫道：“老、老子不怕！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诬赖好人，屈打成招！”

“谁打你们了吗？”裴泽摊手，“这里其他的牢房都空着就是因为别人都已经斩首、流放、充奴了，想必你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想正直壮年就去琼州挖香料吧。”

那人冷笑：“这话那个红毛衙役已经翻来覆去说过几百次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苍天有眼，定会还我兄弟九人清白……”话音未落，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角的洞里冲了出来，显然是被方才这人过大的音量吓到了。万万没想到这印工看起来壮硕高大居然怕老鼠怕得不行，他定睛一瞧那老鼠，当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向后逃去，可后面堵着他剩下的八个兄弟呢！忙乱之间印工踩到了地上的稻草，这稻草本是为了防止石砖铺地的大理寺牢房潮气过重，这几天京中连日下雨，稻草下的石板地滑得像冰面，那印工踩在稻草上犹如踩在冰橇车上一样整个人瞬间就被带倒，狠狠摔在了身后兄弟的身上。百十来斤的汉子一压过来这群人很不幸一个叠一个地摔做一团，顿时牢房里只剩下惨叫连连。

裴泽深深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然而现在看起来那个印工哀叫着半天起不来，恐怕摔断了尾骨，只好走回地面叫炽俟勿雅和曹飞章下来帮忙。

“这到底算不算是屈打成招……？”裴泽蹲在一旁看炽俟勿雅和曹飞章把摔断了尾骨的那个印工抬到隔壁去趴着，其他的印工们早就怕得像鹌鹑一样缩成了一团挤在牢房的角落里，刚才那一摔他们或多或少也受了些伤，有两个人胳膊上都蹭破了一大块皮。

曹飞章无奈道：“应该不算吧，他们真的是自己摔的。”

炽俟勿雅绝望看天：“你知道京中都说什么吗？进了三司牢房容易摔死，这群人严刑逼供弄死了人都瞎说犯人在牢房里捉迷藏啊脚滑啊碰死了的，这人现在真的摔伤，让我怎么往报告上写！”

“……总之先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尾巴骨。”裴泽霍地站起身来，走到印工们附近，“现在能说了吗？不能说我明天再来。”

一听这话，牢房里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哭喊：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东家只说运个大件去！！”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裴泽敲了敲牢房的栏杆：“那你们怎么说要炸死高护？为什么不溺死他烧死他砍了他偏偏要炸死他呢？”

曹飞章：“……侯爷，收敛一点。”

那几个印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推出一个年轻些的，炽俟勿雅道这就是那个说漏了嘴的小子。这印工唯唯诺诺，全然不见前两天面对大理寺众人的嚣张。他低着头，是不是瞄裴泽一眼，像是在组织语言。

终于，这个印工开口了：“我们……听东家和一个少侠说的。”

“什么少侠，什么时候来的，多大年纪什么口音长什么样子使什么兵器？”炽俟勿雅审了几天总算听见一个新词，急忙追问。

“不知道，那少侠官话说得极好，许是京畿人士，也没见他带着兵器……就是，好像年后销假他就在书庄里了。”

另一个印工插话：“不是不是，怎么也要过了二月才来，小人记得清楚，那少侠在门口问过小人这里是不是象林书庄，穿得已是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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