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宝（11）（1/2）

“翠姬，起了吗？”宋姨敲了敲二楼左手第三间房的门，听到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起了，便道“那我带秀容侯进来了。”

叫翠姬的姑娘袅袅婷婷走到门口给两人开了门，房间里一股子浓重的桂花香粉味，像是刻意用在四周压下什么其他的味道似的。这翠姬不过十五六岁，一张稚气未脱的圆脸上却长着一对媚态横生的狐狸眼，看着娇憨可爱。她原本的皮肤不算极白，脸上覆着一层浓重的妆粉，这让她在日光里看起来有些可笑。

裴泽没来由地觉得翠姬的名字有些似曾相识，可也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前些日子他过来时也没见到这姑娘。

“妈妈安好，秀容侯安好，翠姬去为二位煮茶来。”翠姬是知道裴泽的身份的，见是宋姨带着大白天进门，脑筋一转便想到他们该是有些话要私下里谈。宋姨的房间临近几间都住了花魁姐姐和昨晚没走的客人，二楼的客人倒是走得干净，到她这里不怕隔墙有耳。

“去吧，对了，今夜睦王还是要来，你下午歇好了就去东院候着，吩咐东院小厨备好晚膳宵夜，好好伺候着给人家赔罪。”宋姨点头。

对了，睦王。裴泽忽地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名字了——这不就是他回城前夜梳拢，被睦王一掷千金包下的董翠姬？裴泽不由得认真打量了一番这姑娘，没想到睦王居然喜欢这种还没长开的小女孩，他还以为睦王这种老狐狸应该喜欢高贵冷艳的花魁娘子呢。

翠姬听见睦王两个字，被厚重妆粉覆盖住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她到底还是个孩子，纵然在想春楼学了这么多年，在亲近的人面前也很难维持住青楼女子那副特有的风吹不动假笑脸。小姑娘瘪了嘴，摇头：“妈妈，我不想再伺候睦王了，他、他就是个变态。”

宋姨见她露出这幅表情，不满：“翠姬，在我面前就罢了，在殿下面前演你也要给我演出个恩爱来。殿下花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看你甩脸子的。昨晚你做得叫什么事，你一个窑姐儿公开打贵人的脸？客人想什么时候来睡你就什么时候来睡你，人家花了钱就是来让你逢场作戏，你可倒好，还拿乔？别说他四日不来，就是他四年不来你再见着他也得笑！睦王殿下在东院等了你半个时辰，要不是纨素解围，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这会妈妈我也保不住你。”

裴泽深以为然，睦王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终于从宿醉中彻底清醒的裴泽在宋姨的训斥中慢慢找回自己的理智，睦王在凤都和他说的那番话显然是另有目的，可惜他当时沉浸在给亲哥上坟的悲痛中不能自已，没反应过来被这个变态带进了沟里。生于青楼长于江湖，什么满嘴跑马车的裴泽没见过，只消仔细一想他就发现了睦王旁敲侧击的真意。

装傻子骗太后盯梢的眼线是其一，试探裴泽是其二。睦王绝不是个沉迷女色的草包，只是裴泽暂时看不清他想要的结果究竟是哪种。

睦王为人再和善也是个一品亲王，可以说只要小皇帝没疯他就是能进想春楼的身份最贵重的男子。想春楼说是姑娘选客，遇上这种客人到底还是低人一头，只敢让姑娘偶尔使点小性子作为情趣。还没等裴泽细想睦王和翠姬之间有什么恩怨，就听到翠姬大声地抽噎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宋姨的腿开始嚎啕大哭，凄惨无比。红的黑的妆粉被泪水溶化，顺着她秀气的脸滴在地上，蹭在宋姨的裙摆上，好好一个姑娘现在看上去倒活像个厉鬼。宋姨面上凝固，忙要扶她起来，可翠姬就像是腿上挂了秤砣，看着纤纤柔柔一个女孩儿却怎么都拉不起。

“妈妈啊！我不愿啊！我才十六刚挂牌就要一直伺候这种人！他算什么贵人，他就是个变态，是个疯子啊！您明知道他不行还把我指去陪他和把我推进火坑有什么区别！我不信前头伺候过他的姐姐没告诉过您，当初我瞎了眼当真以为睦王是个好人，可他猪狗都不如！活该他戴绿帽子，活该他给野男人养孩子，他太恶心了！我董翠姬不是在想春楼养大的难道选客还要低别人一头！当初还不如将翠姬许给李公子做外室！”

裴泽心想他是不是最近经常诅咒睦王不举，居然这么快就应验了吗？莫非自己距离邪神又进了一步，心想事成看谁谁倒霉……

宋姨听了这话，高高抬起了手想要给翠姬一个巴掌，可思及她晚上还要去接客，还是放下了手厉声喝道：“住嘴！翠姬，殿下是客，你是妓！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他想怎么玩你都得陪他玩，人家要是想普普通通欢好家中自有良妻美婢，何必出来逛窑子！”

“可我来想春楼不是为了每天晚上给不举男表演用玉|势插自己屁|眼的！我问过楚媚姐姐了，睦王每次来想春楼都叫姑娘演给他看，顶多上手捅两下，他根本硬不起来！被他盯着看着做实在太恶心了啊！”翠姬崩溃地大吼，“谁进想春楼不是为了攒下身家，嫁与大官，他睦王不敢纳妾还是个死太监臭变态，我怎么能吊在他这棵快死的树上！”

裴泽：！！！？？？？睦王这么会玩的吗？？？？？？

“翠姬！”宋姨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打在了翠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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