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宝(12)(1/2)
台上的戏刚唱到崔夜来进了号房,演崔夜来的姑娘手拿一枝紫狼毫转了一圈,凤目微张。台下看客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有熟悉这本子的还在同旁人说,崔夜来要被验身了。
到底是青楼演的戏,总得有点香艳桥段。东阳居士也是个非常懂的,想春楼自恃清高,不愿像别的班子一样演那些糟糕剧情,这一段验身的戏码写得含而不露,淫而不荡,更显得崔夜来聪慧机警。
夏彦头戴雕云玉冠,身穿青色绣山海纹的箭袖收腰圆领袍,脚下踩着一双软底革靴,一副才刚从城外打猎回来的样子。这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哪怕是坐在花楼看粉戏也显得光芒四射,一派正人君子的气场,实在要感谢他娘赐给他的一张俊脸。只是今日的睦王和裴泽在凤都见的睦王倒是判若两人,那股子冷傲的气场激得他附近的两桌客人已经挪了茶壶瓜子到一边站着去,全然不见凤都行馆里温言和裴泽聊天的样子。他没有喝茶,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见来的是宋姨身后还跟着个裴泽,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冷哼。
“怎么,翠姬又‘有恙’?”
“殿下前来,蓬荜生辉。”宋姨朝睦王一福。
睦王就像个教科书般的纨绔子一般把双脚架到了桌上,白了一眼宋姨,挥手道:“梳拢那日本王可是砸了金百两,翠姬这月都要陪着本王,怎么出个门回来她就不认识我了?昨日有恙,今日也有恙,她不是私自停了药想私怀个崽子结果来了葵水?还是说这几天她认识新客,把本王抛到脑后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翠姬年纪尚小,几日不见殿下竟惶惶不可终日,正是害了相思病呢。前日听说殿下回来,她已哭哑了嗓子不好见客,妾这才叫了纨素暂陪殿下。翠姬昨夜听闻又是痛哭半夜,今早起来竟得了风寒,如今这……咳,着实不雅。殿下若不信可与妾上楼见见翠姬,天见可怜,她那眼睛现在还没消肿呢,活像个金鱼眼泡儿,到底是自家女儿,妾不忍让她带病伺候,更怕她把病气过给殿下呀。”宋姨长袖掩面,作不忍状。
夏彦冷笑着摆手道:“既然这样,妈妈你就让她好生养病,往后也不必再来,她身子骨如此娇弱,再伺候几回得死在床上。唉,本王最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妓-女学好人家的姑娘玩什么情情爱爱的,惹人心烦。宋妈妈,你可得好好教教翠姬,做婊|子就要有**的样子,何必空留着一颗心让自己不快活呢?秀容侯,你说是不是?”
怎么又改叫秀容侯了?裴泽只能在心中翻白眼,夏彦这人深谙阴阳怪气之道,好好一个封号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股调戏小姑娘的味道,一听他说秀容侯三个字裴泽就浑身爬蚂蚁一样不爽。可惜现在是在京中,裴泽暗劝自己不要揍他不要揍他他出了门就会倒霉的,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是,殿下说得极是。”
“罢了,纨素姑娘能诗善文,本王是个俗人,就不打搅她了。只是本王这金百两就是扔到河里还能听个响吧?秀容侯,不如——你陪本王到东院坐坐?”
台上唱戏的姑娘声音明显颤了一下,可谁也没心思关心戏文,哪怕丑角正要掀开她的裙子往里钻。夏彦并没有压低声音,此句一出,正在听戏的看客们哗然——睦王疯了吗?公然让三品大员在青楼陪酒!?还是应当特别忌讳这事的裴泽!?看客里面有些官员公子连忙起身拉架,生怕秀容侯发功诅咒睦王,在旁人看来他脸上阴晴不定,死死盯着睦王的眼神就像盯着一个死狗。睦王本人似乎对此毫无知觉,还朝裴泽抬了抬下巴,真是无所顾忌。
裴泽瞄一眼天井上方,懂了。
“殿下,臣还要回卫所呢。”裴泽半低下头,扭捏着说道。多亏他个子不高,这话要是让那群身长八尺的武将说出来今天正堂里的客人得吐一半。
夏彦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不应卯不驻卫所,如此良辰美景何必浪费在家中呢?”说罢他凑到裴泽耳边,热气喷得裴泽更是浑身发麻,“不如和本王享尽人间乐事,凤都一别,本王想你想得昨日都没找姑娘。你若伺候得好,本王去求太后给你个实职也说不定呢?”
话音未落,围观的看客齐齐咽下了一声惊呼:夏彦的手已经搭在裴泽包裹在紧身长裤下的臀上,非常肆无忌惮。
两人的目光在大庭广众下交锋,夏彦还得寸进尺地掐了一把裴泽的屁-股。
——噫!裴泽努力忍下当场打爆睦王狗头的冲动,拉住他做乱的手,朱唇轻启,嘴角上扬,用他这辈子能挤出来的最黏腻的声音说道:“……睦王殿下何必非要在此……臣这几夜……嗯……都是想着殿下弄了才能睡……您若是想了何不叫臣过府……”
夏彦瞥了一眼旁人,又将裴泽的手拉到嘴边轻吻,“想春楼大少爷还不知道?你们楼里有不少外面见不着的好货,咱们这几日……一件一件都在你身上试试。”
“殿下……”裴泽脸颊微红,咬紧下唇扯了扯衣服下摆,像是要遮住什么似的,回过头去朝已经吓得快要跪在地上的宋姨吩咐道“宋姨,东院送几坛我藏的酒,剩下该备的物件也劳您快些送到。”
“走吧。”夏彦揽过裴泽的肩,裴泽身量不高,恰恰好可以把脸埋在他怀里,他挥退下属,在满堂惊恐中公然在妓馆带着三品大员进了房。
“睦王什么时候开始男女通吃了……?”他们刚走不久,正堂就爆发出一阵议论,宋姨早就瘫在了地上,正被两个婢女扶着闻香醒神。
“添欢楼那么多漂亮的相公,睦王真是胆大妄为,爱走旱路也不能睡裴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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