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宝(14)(1/2)
两人又谈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睦王心怀鬼胎,裴泽见招拆招,听起来倒是颇有君臣相得的融洽意味。到了掌灯时分裴泽终于厌倦了和睦王聊人生,干脆谎称柳娘子给他设了门禁不得晚归。可头顶还拦着个路障,房间里一片清明怎么看也不像是做过什么羞耻之事的样子,裴泽本想不与睦王牵扯过多,留下睦王想办法自己先跑,忽然想起中午翠姬的哭喊——睦王这厮,好像不举。
连宋姨都知道他不举了,楼上那位不可能不清楚,恐怕正等着进屋摸清情况呢。让一个不举的男人布置现场实在有些过分,万一刺痛他脆弱的心灵日后还要找裴泽的麻烦。他索性叫睦王坐在外面,自己放下床帘把床单抓得乱七八糟,在脖子胸口掐出几道印子,又红着脸弄出来抹在床上。幸好他在军中混得久脸皮够厚,在隔着一张帘子的熟人面前自渎,这叫什么事。
等睦王找到那位幕后黑手了他第一个把飞花落叶阁的阁主抓出来打死泄愤。
鉴于睦王那些奇怪的小癖好,几根**也被他从箱子里拿出来丢在床上做出一副都已用过的样子,这才穿戴整齐和夏彦告别,坐上想春楼为客人准备好的小车回了家。
想春楼的管事娘子来询问是否需要再送姑娘来,夏彦拒绝了。他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仔细思考起为什么事情的走向和他预想得天差地别。以他的功力要甩掉区区飞花落叶阁的探子易如反掌,但时机未到,他不想暴露自己身有武功的事实,只好将计就计带着这条尾巴来想春楼警告裴泽。
是的,警告。夏彦最初是想用裴泽在大理寺的下属威胁他不得再插手白玉观音一事的。然而到了这一步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夏彦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张远居然如此神通广大。自他得手以来只在象林书庄露了一面,之后就像是一滴水汇入大海一样消失在人群中,本应被交给夏彦用于离间高党外放官员同京官之间关系的白玉观音也被他一并带走。分明是个又大又重的物件,愣是能被他藏得行迹全无。没了白玉观音,下一步就无法实施,而不巧的是夏彦本来对这一步十拿九稳,就等着藏在观音肚子里的证据一举促成江南与京城两地高党窝里斗,并没有准备第二手计划。无论如何夏彦和他扭伤了脚在家躺着的倒霉侄子必须先于所有人找到那尊白玉观音,并且绝不能暴露它的来处。
他原是打算拉裴泽来东院,谈好后激裴泽上楼把那条尾巴扯下来随他打杀,既保证大理寺不再搅混水,又能顺便解决一个麻烦,做得好了裴泽上钩说不定还能出力寻找观音。毕竟幕后之人如果还想要夏彦的消息自会再派人来,死上一个两个无伤大雅,以裴泽的武功杀一个飞花落叶阁的探子又有什么难的呢?谁知他不但一根筋还挺放得开,夏彦在正堂只是演戏而已,他居然就着本子继续演完了全出,房间被他布置得像模像样,哪怕是真正久经欢场的老手都不一定看得出。
想到帘子后裴泽红着脸咬着下唇自渎的样子,夏彦靠在马车上,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这样也好,一个没什么城府也不知羞耻的傻子得了军心总比那些心思弯弯绕的人好拿捏得多。
娼妓之子,无怪如此。
马车停在宋王府门前,夏彦大步走进后院,夏岳听了通报已经起身被仆人扶到桌边坐好,见了他的十皇叔只是拱手行了礼。扭伤的脚平搭在一个座墩上,刚回京他就叫了大夫来正骨,现在整个左脚都被石膏和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上头比起昨日还多了些小孩的涂鸦。夏岳和夏彦不同,夏彦走得是自污求存花天酒地的纨绔路子,夏岳演得是热爱生活每天在家相妻教子偶尔参加文会的淳朴文人形象。世人皆知宋王世子爱子如命,连清明诗会都带着他那对龙凤胎。
宋王远在封地,去年又突发偏瘫,现在已经起不来身,估摸着也就是再多半年的光景。宋王府的实际掌控人早已由老王爷换成了世子,一应印鉴仪仗自去年起都是直接送往京城王府。王妃早逝,其余庶子早被夏岳远远打发掉,如今他看上去倒是比夏彦轻松得多。
“守悦,下午我见了裴泽。”夏彦关好门,那条尾巴乖觉地趴在房顶偷听。京城宋王府不大,建筑也是一般王府规制,自然不会像想春楼那般墙体内填充棉花用于隔音——前任宋王忠厚老实,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走上谋反的不归路,自然也想不到谋反的人总是需要密谋举事,内力稍微高些的江湖人就可以站在房顶清晰听到屋里的响动,不用说飞花落叶阁的探子。于是夏彦伸出手来指了指头顶,又点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夏岳明白他是带着尾巴来的,皱眉指着皇宫的方向,夏彦摇头。
“他可真是,又骚又浪,花样不比本王少,明明是个男人,伺候得竟然比想春楼的头牌姑娘还要好上三分。”夏彦故意大声说着,抓来桌上放着的纸笔,写下一行小字:大理寺升州推官曾于张宅见观音。写字的沙沙声被人声掩盖,难以察觉。
夏岳初听了这话还以为他十叔失心疯,看到纸上的字才明白,于是他接道:“他娘原先可是名动京师的头牌,想必裴泽的房中术还是练的童子功呢。”纸上则是写:太后起疑万勿败露,推官可杀。
夏彦见了,轻轻摇了摇头,在纸上回道:将计就计,裴泽入套,复仇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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