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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宝(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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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马过去,满街的救火兵正忙着运水。这一片多是贫民居住,比不得富人家砖瓦大宅,向来是山里有什么材料就用什么材料建房,破砖烂瓦树干黄纸拼凑出一间屋就能睡下一家人。周边只要有一户着火,风助火势可以烧掉整个城北。前朝末年,高祖皇帝久攻凤都不下时就靠在贫民区放了一把伤天害理的大火才得以进城,本朝也因此颇重防火,各大城镇阡陌小巷家宅前都挖了通向附近江河的小水渠用于日常取水和救火,遍地小桥的大宁也被海外称为桥国。

救火兵来得虽快,奈何胡六指家被人泼了火油,前后两门都被厚重的木料钉死。这胡六指说是个玉匠,也擅长机关,称他一声名满江湖的机关大师也不为过,他家中堆满了各地搜集来的木料,浇上火油烧得飞快。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救火兵冲进房门,屋子里的家具大多已经化为灰烬,只有石制的炕床基座还在原位,上面还有些已经被熏得漆黑的骨殖。

胡六指凶多吉少,更让裴泽坚信那白玉观音内部另有机关一事。以胡六指的机关造诣,将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藏进一尊观音像内部轻而易举,而杀他的人能破除他家中的机关四处泼洒火油,找到白玉观音后应当也能取出内部的物件。

匠人已经明摆着被人抢先弄死,他决不能让对方步步抢先,干脆当机立断带着还摸不着头脑的师兄骑着马一路飞奔出了城门,朝升州飞驰而去。

杭州与升州相距不远,以江家大宛马的脚力只需一日便可到达,当晚两人就过了升州城门,在一间颇受江湖人欢迎的客栈落了脚。这客栈仿的是京城想春楼,号称隔墙不闻,很适合这对专程前来偷鸡摸狗的师兄弟。

江雪来望着面色惨白熬得双眼布满血丝的裴泽,有些担忧。

“令奴,不急这一日,至少今晚先好好睡上一夜吧。你从繁京一路过来在马上跑了三日半,没休息就又跑来升州,今晚就出海怕是要倒在船上。”

“急,当然急。”裴泽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杭州是你的地盘,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弄死胡六指,烧得他家不留一丝线索,如果我们不尽快去金涛门看看怕就什么都找不见了。”

江雪来坐在他身侧,递上一杯热水,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就要辞官了呀,白玉观音里面有什么,睦王和高护想要什么,也都同你无关不是吗?何必要为了这些人拼命。”

裴泽接过热水,抿了一小口:“升州刺史是谁?”

江雪来道:“高松龄吧,怎么了?”

“哪个王八羔子杀我三哥?”裴泽又问。

“高鹤龄呀,他不是死了么?”江雪来还是不知裴泽想说什么,“还是你亲自动的手把他大卸八块挂在山头上呢,这会坟头树都有碗口粗了吧。”

裴泽算是服了江雪来这厮二十年如一日的读不懂气氛,只好掰碎了给他解释道:“高鹤龄死了不够我解气,高松龄和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是一丘之貉,损人利己,高护既然这么看重这白玉观音,不惜搞这么大阵势连灭三家就为了把它拿到手,里面铁定有足够让高党吃不了兜着走的证据。我恨高鹤龄贪生怕死杀我兄长,也不想再看到另一个高家人为了保命害别人,不借机搬到高松龄我不甘心。”

“所以你就要见义勇为,帮这位张小公子一把?”江雪来顺了顺裴泽的头发道,“傻孩子,升州既然是高松龄的地盘,他恐怕早就把王张两家留下的证据收拾得一干二净啦。”

“所以才要去金涛门。”裴泽冷笑,“金涛岛附近的暗礁自成迷阵,非岛上船夫不能过,当初带人上岛灭了金涛门满门的那个船夫八成早就被灭口,所以报了官也没人上得去,只能看着水鬼尸体在沙滩上烂掉。我们俩等今晚天黑了就出海,把船拴在附近礁石处,轻功上岛,明天一早开始查。卢英人也算是一代高手,能杀得了他的人算起来并不多,只要去看看尸体上的伤口我就有把握找出来到底是谁做了高家走狗。”

“现在已经四月了呀,外头的水鬼烂得只剩下骨头,里面的弟子恐怕也差不多,你要怎么从一堆骨头里找到卢英人呢?”江雪来解开有些松的发带重新将银白的长发束在脑后,“习武之人谁没受过伤,单看他左臂断痕,很难辨出呀。”

“那就看他大弟子赵坚。他身高九尺,这么大的骨架应当很好找出才是。”

窗外,太阳低沉,夜色笼罩了这座古都,江雪来狠心叫醒好不容易睡上片刻的师弟,戴上遮掩一头显眼银发的兜帽,来到河边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正有不少渔夫准备接下来的夜市,裴泽盯着渔夫不解的目光买来一对船桨,带着江雪来沿着河岸一路走到二里外一处废弃的码头上,解下拴在岸边的破旧小船。

“竟然还在这。”江雪来惊讶地说道,“不过这么小的船,出海怕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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