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宝（18）（1/2）
朝金涛岛方向开来的海船已经发现了栓在礁石上的小船。两人站在山顶默默地看着那艘船上下来一大群黑衣人，有的运起轻功朝岛上来，另外有人则忙着把裴泽的小船凿沉。
裴泽一脸迷茫地指着这群人问道：“大白天的穿夜行衣，是怕我们看不见吗？”
江雪来胸有成竹：“江湖上做坏事的不管白天黑夜，一定要穿夜行衣呀。穿了别人才知道他们是坏人呢。”
“这怎么能算做坏事。”裴泽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伸缩千里眼，向船的方向看去，“人家千里迢迢送海船来，乐善好施，令人感动。”
“留个活口，你要问话。”江雪来抽出随身的仪刀，翻身跨过凉亭边的栏杆，“陆地我的船上你的，打！”
裴泽的师父是个道士，自称道号没有，原先四处流浪，还带着个假道童江雪来，再往前是做什么的两个徒弟也不清楚。道士多习剑，道家太极剑之名如雷贯耳，可他们的师父作为道士中的叛徒，习的是刀，且是唐刀。自唐灭以来六百载，唐刀近乎失传，连铸刀的匠人都寻不到几个，没有道人却手握上百本唐刀刀谱，上面还有不少当年传奇大侠的签名。裴泽小时候总觉得他师父是个贼，偷了琅嬛殿刀部珍藏，因为怕被追杀才隐姓埋名。
等到稍大一点开始和别人切磋演武时裴泽才发现唐刀这种兵器放在现在几乎是作弊。师门习惯是身负双刀，一柄长刀与一柄稍短的障刀，于是哪怕他真的在江湖上碰上硬点子兵器脱手也可以靠障刀再战。况且唐刀失传，大多数江湖人没有任何与唐刀客交手的经验，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抢尽先机，在对方反应过来前直接取胜。唐刀有四式，江雪来习仪刀，走的是轻灵的路子，裴泽习横刀，大开大合气势万钧。两人在江湖上姑且算是顶尖高手，对上这群蟊贼，杀鸡用牛刀。这群黑衣人还以为上岛的是张远，为首的还没来得及洋洋得意地说完威胁的话就被犹如一只飞鸟从山上俯冲下来的江雪来一刀砍断了右手拇指。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状四处奔逃，可他们那里逃得过天下第一刀客，不消片刻地上就散落了十几只拇指，瑟瑟发抖的黑衣人们被江雪来捆成一串，扔在沙滩上和水鬼的骷髅作伴。
另一边抢海船的裴泽拎着船上留守的两个黑衣人回到岛上，收刀入鞘，黑衣人黑色的衣服上印了好多灰突突的脚印，疼得呲牙列嘴，见到岸上的同伴都失去了拇指正在嚎叫，顿觉自己幸运。
“这个是首领。”江雪来挥刀削掉其中一人的左耳，“问吧。”
“又搞得这么血腥。”裴泽皱眉，他师兄每次与人比刀或是打架，输了的人总是会被他砍掉拇指，没了拇指这只手就废了一半，面前这群人恐怕日后也很难继续做这行了。
“你们不是张家的，你们是什么人！”那首领失去拇指和耳朵，剧痛之下眼前发黑，可也不忘叫嚣，“若是附近的江湖门派，老子劝你们马上解绳子，老子们不是你们这些江湖宵小得罪得起的！”
裴泽给了他一脚：“你是谁老子？信不信老子我一刀让你这辈子当不成老子？”
“天机卫查案，尔等江湖人竟敢冒犯！”另一个黑衣人扯着脖子喊道，“快放了我们！我们是坐升州官船来的，与州府交接过，若是明早没有回去州府一定会注意到，到时候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江雪来笑眯眯的又是一刀，这黑衣人便只能倒在地上打滚哀嚎，一片沾满了血的耳朵落在地上，其余的黑衣人终于明白碰上了不怕死的高手，都噤若寒蝉。
“天机卫？江南东道天机卫所的？”裴泽伸手摸了摸那首领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天机卫查案不穿官服反而大白天的穿什么夜行衣？你是百长？”
那首领没料到眼前人对天机卫有些了解，因又一个下属被削去耳朵，收敛了些态度，却依然骄横地说道：“对，就是百长，既然知道我们是天机卫还不快放人！”
“哼！”裴泽冷笑一声，一脚踩在这人的脸上，“天机卫百长查案不带天机令，你以为我们俩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是吗？照你这么说老子还是龙武卫的将军呢，官大你好几级，说杀就杀！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上岛干什么的，不说实话就绑着把你们扔海里。我听说金涛岛附近有鲨鱼，你猜你们身上的伤口能吸引来几条？”
身后的江雪来默默地站远了些。
“老……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南东道天机卫百长王五是也！老子们上岛查金涛门灭门案，你这小贼莫非就是来毁尸灭迹的凶手，老子可告诉你们，你们跑不掉，如果我们回不去，只要你们上了升州码头就会立刻被大军包围的！”
“还王五，还大军。”裴泽摸了摸这首领的狗头，“京畿与江南东西道天机卫与别的穷乡僻壤不同，都选自武林名门，下次和人扯谎的时候得起个正派大侠的名，你这名字听起来跟村头二狗差不多，还想加入天子禁卫？至于高刺史，私交折冲府官员，无符调兵，回了京本将军会好好参他一本的。要不然你再想想，你是来干什么的？”话音未落，精巧的障刀已经横在首领颈间，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我们就是来……”这首领死鸭子嘴硬，正要重复一遍他们是天机卫，就听到地下传来一阵隆隆声响，由远及近，如同地底在打雷一般。金涛岛上的山石树木跟随着这声响开始猛烈的摇晃，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地下沉闷地响着，连周边海域的浪都高了三分，一头接一头朝岸上拍来，径直卷走了两个被捆得结实的黑衣人。
江雪来脸色一变，跳上前抓起那个首领朝裴泽喊道：“地动，快上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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